“我的儿子……”
冰天雪地中,老萨鲁法尔跪在地上,痛苦的嘶吼着。
在刚刚过去的战斗中,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倒在了巫妖王的剑下。他当时就与巫妖王近在咫尺,却无法挽救自己儿子的生命。
他是被活生生拖走的,拖离那混乱,瘟疫密布的战场。
但是他宁可死在那里,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战死在那片土地上。然而,大酋长的命令是让他活下去。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哪怕挽回自己孩子的生命?萨鲁法尔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已经逝去的生命不可能再复活,哪怕复活,也是以亡灵的形态复活,那样,早已不再是他的儿子了。
老兽人痛苦的嘶吼着,痛彻心扉的吼声响彻天地,令人动容。
“我去给他添件毛毯。”
伊崔格说到。
“不,算了,他需要自己安静一会儿。我们谁都不应该打扰他。”
萨尔制止到。他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悲痛,但更多的是绝望。是的,冰冠堡垒城下,联盟与部落惨败,他们失去了进军冰冠堡垒的最后机会。那些都是艾泽拉斯最精锐的战士,再也没有一支军团可以长途跋涉抵达这里,铲除天灾亡灵,铲除巫妖王。
他们没有战士,没有物资,没有攻城武器,许多人还染上了瘟疫。
这是令人绝望的,宛若这无尽寒冬,萦绕在每个人心头。
“我们应该撤退吗?大酋长?”
沃金走上来,低声问到。暗矛部族和兽人一样,在这场黑暗战役中损失惨重,他们被卸下的臂膀可以重生,但是瘟疫却无法根治。
沃金和萨尔一样,从心里感到了绝望。
“我应该去会会阿瑞斯,听听他的想法。”
萨尔从沉默中起身,他望着帐外那洋洋洒洒的大雪,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
厚厚的棉鞋踩在雪地里,形成深深的脚印。当萨尔和伊崔格一行人抵达联盟的大本营时,这里,正在进行一场最高规格的哀悼会。联盟的统帅,暴风城雄狮,伟大的瓦里安.乌瑞恩国王在三天前因病重逝世了。
萨尔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来的时机会是这么不对。联盟对他甚至再次带有了敌意。
然而,阿瑞斯还是接待了他。因为大领主知道,这不是部落的错,部落和联盟一样,在冰冠堡垒城下损失惨重。巫妖王无差别的屠杀,将艾泽拉斯几十年的精英部队付之一炬。他们再也没有可能进行真正意义上的北伐了。或许,北伐之路将就此终结。因为,巫妖王将复活那些在冰冠堡垒城下战死的战士,让他们成为天灾军团的一份子。
也就是说,原本已经被削弱的天灾军团再次得到了兵员上的补充,这次,他们的力量将空前强大。昔日艾泽拉斯的精锐悉数变成了天灾亡灵的仆从。战争的天平已经倾斜。
“对你们国王的牺牲,我感到深切的悲痛。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兽人敬重这样的英雄。”
萨尔谦卑的说到。
阿瑞斯心情沉重,然而,他还是让兽人坐在了自己对面。大领主……应该说现在已经不再是大领主那么简单了。瓦里安一死,阿瑞斯成为了联盟的最高统帅。
他驱走了帐内的所有人,只有他和萨尔单独会谈。
这是一场艰难的会谈,它的每一分钟都显得如此漫长。
从萨尔口中,阿瑞斯知道部落远征军三分之二的战士都在那场战斗中阵亡了。其中包括萨鲁法尔的儿子——德拉诺什.萨鲁法尔。和联盟一样,他们失去了北伐的动力和希望。或者说,这场战斗过后,他们将没有可能再次组织起一支足以和巫妖王抗衡的军队。
“礼仪性的话不用多说了,这里没有其他人,萨尔。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你是想知道我的想法,联盟与部落是否还有继续留在诺森德的必要。你和我都知道,联军现在已经不是巫妖王的对手了。”
阿瑞斯简单的说到。
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沉默。
的确,在此刻,谈论这样的话题太沉重。
“是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在这里待下去,我们也毫无希望,冰冠堡垒的大门绝对是无法撼动的。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能够活着走出冰川,都已经算是幸运的。兽人从来没有这么悲观过。但是这一次,我们必须重新审视我们的处境。”
萨尔低声回到。
“但是我还想继续留在这里。”
沉默许久,阿瑞斯才慢慢的说到。
萨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猛的抬起头,看到阿瑞斯那张几乎凝固的脸。那是如此严肃,认真而虔诚。
只是,萨尔不知道,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类的信心源自于哪里,他到底又在想什么?艾泽拉斯联军已经战败了,说简单点,它不复存在了,无论部落还是联盟,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再与巫妖王和天灾军团一决高下。
“你疯了吗?告诉我你的理由!否则,部落不会与你在这里等死。”
萨尔咆哮到。
“理由很简单,萨尔。你没有见过天灾军团对生者的家园造成的毁灭,亡灵大军曾经不止一次兵临洛丹伦城下。你不明白,当手无寸铁的人面对蝗灾般的天灾大军时,是怎样的恐惧。银月城被屠城的时候,百分九十的精灵被屠杀。你不明白那种绝望和无助。”
“所以你要留下来,为了将巫妖王的军队拖在诺森德?”
萨尔的情绪由激动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