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完了王黼等一批奸臣,许贯忠、林冲等人在三谏言,应当立刻昭告天下,改元登基。
可是作为唐王的李俊辰却是想到,作为天下骁锐的唐军,有一个极大的短板,那就是文人的储备严重不足。
众所周知,武将马背得天下,治理天下靠文臣,唐军中武将一抓一大把,林冲、杨志、鲁智深、卢俊义、杜壆、孙安、关胜、岳飞、杨再兴、高宠等人天下少有的将才、帅才。
然则,比起武将的兴盛来,唐军的文臣就有些惨不忍睹了,虽然许贯忠智冠天下,是少有的丞相之才,虽然朱武、娄敏中、左谋、王佐等人也是天下少有的良才,虽然李俊辰也极为重视文臣的收降,也是靠着种种手段弄开了宗泽、时文彬等人,但无论是朝堂,还是治理天下,这些人都是远远不够,更何况他还缺少一个在朝野和民间都拥有不菲声望之人。
当李俊辰将自己的顾虑说与许贯忠等人知道,许贯忠等人也是不由皱起了眉头,毕竟赵宋一朝,最出名的一条国策,便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如今唐军凭借兵势、民心,强取了这天下,虽然赵佶也是下了禅位诏书,但如果不将文人安抚好,这天下早晚生变。
以鲁智深为首的相当一部分人对此深不以为然,他们觉得赵宋之所以会亡在唐军手里,就是因为太过重视文人,太过士大夫,如今大唐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主人,自当从中吸取教训,绝不能再让文人、士大夫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存在,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只要有敢咋呼的,那就杀。
鲁智深等人的这个想法,让李俊辰、许贯忠等人是好气又好笑,让林冲、卢俊义等人眉头深皱,更是将宗泽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不是鲁智深见机快,加之有李俊辰等人的劝阻,宗泽说不得真会鲁智深体会一把佛祖的感觉。
鲁智深的话,众人可以当作笑言听了,可是这个问题就像是悬在大唐头上的达斯克摩之剑一般,由不得众人不重视。
宗泽到底是年岁长,见过的人,经历过的事,远比大唐任何人都要来得多,在长时间的冥思苦想之后,终是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张叔夜。
尽管说宗泽找到了一个够份量的人物,但唐军的高层都是知道,当年宋军第一次出兵北伐的时候,张叔夜因为触怒了高封,高封本想将其残杀泄愤,可在属下的劝说下,改用张叔夜的生死要挟其子以及麾下大将韦扬隐。
虽然此法没有达到高封的目的,而且在那不久之后,宋军便是被唐军一战击溃,然而非常诡异的是,在那一战之后,任凭唐军怎样寻找,怎样搜索,张叔夜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以及大将韦扬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此渺无踪迹。
李俊辰思之再三,还是苦笑着长叹一声,“张嵇仲固然是一代名臣,也却是能化解我大唐眼下之事,只是……”李俊辰说着,却是抬眼看着宗泽,“只是本王有一事想问宗老,不知宗老可否告知一二?”
宗泽此刻正是得意时,听得李俊辰问他,不由轻轻抚须微笑,“唐王有话但说无妨,老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李俊辰微微颌首,嘴角处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朝着宗泽一伸手,“那就请宗老出马,将张嵇仲请来汴梁吧!”
“此有何难……”宗泽少有地大咧咧一摆手,“不就是一个张嵇仲,只要老夫出马,定然手到擒来!”
许贯忠、林冲等人听了,不由得面面相觑,额头上都是不禁冒出冷汗,就见许贯忠斟酌了一番,方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如此说来,宗老是知道那张嵇仲身在何处了?”
“那老东西还能在哪?”宗泽颇为不屑地撇撇嘴,一脸自信地说道:“自然是在他的老巢郓州了!”
众人又是面面相觑,李俊辰、许贯忠忍不住摇头轻叹,林冲、卢俊义等人面上的肌肉也是一阵抽搐,宗泽见了,不由大感奇怪,低头想了想,发现自己并未有什么失言的地方,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有心戟指李俊辰,可想到李俊辰的身份,只得是指着许贯忠喝道:“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许小子,你给老夫把话说清楚了,到底怎么回事!”
许贯忠左右看了看,就见李俊辰朝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当即苦笑一声,开口道:“不知宗老可还记得赵宋第一次出兵征讨燕云的事?”
“那是何等阵仗,老夫岂会忘却!”宗泽的面上露出不耐之色,不满地瞥了眼许贯忠,“你莫不是以为老夫是老糊涂不成,连这事都……等等,征讨燕云……张嵇仲……”
宗泽雪白的眉毛一抖,指着许贯忠喝道:“好一个许小子,为何不及早提醒老夫,莫不是想要看老夫出丑不成?”
许贯忠当真是哭笑不得,可是真要他去和宗泽计较,却又是万万不能,当下只得是深吸一口气,朝着宗泽施礼道:“却是许某孟浪了,还请宗老勿要见怪才是!”
宗泽无非是想要一个体面的借口罢了,如今许贯忠这般配合,却是让他老脸一红,不知该说些才好。
李俊辰也是看出了宗泽的尴尬,不由轻轻咳嗽两声,开口道:“那张叔夜不在郓州,还能去什么地方,不知各位可有知道?”
林冲等人听了,无不是摇头,便是许贯忠,也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这张叔夜自那一战后,就像是从这个天下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