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武海的语气很嚣张,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没错,他就是目中无人,他的靠山是谁,就算他自己不说,在场的每一个人也心知肚明。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武海想象的那般,惧怕他。就比如说被衙差踩在脚下的何平,即便知晓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但心中仍然有着想要反抗的意思。
他自然明白,武海为什么要让他告知自己秦奕在哪个房间,看着眼前的阵仗,十之**是武海要用某个借口,来公报私仇。
秦奕毕竟是自己的恩人,何平做人的底线,还是有的。他听着武海的问话,便是嚷道:“他昨日晚间就走了!”
“哼?官道尽头就是栈道的入口,也是五常镇界分,那里设有关隘,过关之人都要有文书查验,我今儿个查过,昨日那个叫做秦奕的小子,根本就没过关!”武海也是后来才打听得到,昨日打自己的那名少年,叫做秦奕,是凉州西宁镇的文院官员,“你不说是吧?来啊,你们几个,给我到楼上搜!”
他根本就不在意秦奕的身份,因为这里是五常镇,而不是秦奕所在的西宁镇。常言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秦奕还不是一条龙。
本镇文院的官员,身为镇使之子的武海,都没有任何惧怕的意识,更何况是别的镇子上的呢?要不是昨日自己势单力薄,也没搞清状况,恐怕也不会在整个客栈之中,丢那么大的人了。
与其说,武海今日是过来报复昨日秦奕打他的那一仇,倒不如说是来到这里,向秦奕讨回自己的面子。
此时,众多客栈大厅之中的行人,已然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尤其是昨日晚间经历过那一件事的人,他们的额头上,皆是不由得渗出汗珠子,心中不由得升起对何平掌柜和昨日那名少年的担忧。
整个场景寂静了半刻钟,刚刚上楼搜查的人,也没有下来。一阵僵持之后,武海见何平依旧不答话,便是手指着几名衙差,继续说道:“你,你,还有你,都给我上楼,挨个角落搜查!老子就不相信了,这个秦奕还能飞出客栈?”
他了解过,秦奕的目的地是益州治所蜀郡,因为身上有公务,所以武海判断出来,没有通过关隘的话,那么秦奕必然还在官道尽头的这一处客栈之中。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身旁的那几个衙差,刚要动身,便是听见几声惨叫,从客栈二楼传来。旋即,客栈括被死死按在地上的何平,皆是见得,之前上去搜查秦奕的衙差,从一处房间之中倒飞出来。甚至是,将二楼的护栏都撞断,狠狠的摔在一楼。好在,一二楼之间并没有太大的高度差,那些摔落在地的衙差,看上去并没有丧命。
见到这一场景,武海的脸色早已经变得青紫起来:“好啊,当众袭击衙差,这罪名可不小啊!”
“啪啪——”拍手的掌声,自楼梯的方向传来。
“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嚣张?”
几次呼吸之后,楼梯的方向出现了身影。武海看的真切,拍手的是那名青年,而秦奕则是跟在青年的身后。青年的名字他并不知晓,但是还是那句话,我的地盘我做主,管你是不是天王老子,到了本少爷的地界上,就得看本少爷的脸色行事。
“是你祖宗我!”武海看着少年的样貌,并不是很突出,身上的服装,也是极为普通,便是脸上流露出些许的轻蔑之色,“老子告诉你,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武海是也!再告诉你一下,我爹是武阳,本镇镇使,识相的就赶紧闪开!本少爷别的不要,就要缉拿你身后的那名少年——秦奕!”
此时,秦奕就站在凌志的身后,他听着武海所说的这么一些话,脸上淡然的神色依旧,然而心中却是觉得好笑起来。拼爹吗?那怕是你要拼不过我身边的凌志了!
昨日秉烛夜谈,秦奕得到的一个最重要的信息,那便是眼前凌志的身份。
凌志自然是听见了武海的那一番狂妄的言语,旋即他的脸上浮现起了不屑,嘴角微微翘起。而后,他从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一块令牌,挂在自己的手指上,指了指衙差:“你,把这个给你们的少爷看看!”
他的这一句话出口,被点名的衙差神色一愣,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那一边的武海,也是神色一愣,他本是对眼前的这名青年的来历不敢兴趣,但是此时见得凌志的动作,甚至是比自己还嚣张霸道,心中自然是有些不高兴:“哼?难道你还能是宫中的太子爷不成?”
衙差听见武海这么说,便是接过了凌志手中的令牌,并没有仔细查看,就递到了武海的手中。武海一脸的得意神色,天大地大,在这五常镇的地界,就属本少爷最大!
他接过那枚令牌,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嘴上却是在不断的嘟囔着:“什么令牌,搞得跟真的一样,无名青年,你还真把自己当做天王老子了?咦,这上面写了几个字:凌志,敕封……”
然而,武海的言语,还没有说完,便是结巴起来了。他已经看见了那枚令牌上,写的究竟是什么字。
令牌之上,正面写着‘凌志’二字,背面则写着‘敕封蜀郡英才榜榜首’,另有一行小字‘本令太学监造于大夏延平二十三年’。
武海就是读到‘敕封’二字,才会言语结巴起来。反倒是跟在凌志身后的秦奕,见到武海此时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嘲笑的神色。
“秦奕的命,本少爷保了?你动他一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