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写作策论的题目,的的确确是难倒了一大批人,以至于有些考生,走出白鹿书院的时候,都是垂头丧气的,似乎他们已经打算明年重新考。
这毕竟是科举之路的第一关,这一关要是不能通过,那么后面的都是白扯。故而,很多人将这一次的院考看的极重。
秦奕没有去管人们讨论的内容,而是回望了一眼白鹿书院,便是消失在了人群中。放榜的时间还需要等上一阵子,他需要耐心等待。
十月二日,白鹿书院阅卷房中,小厮们正在分拣着试卷,按照学堂号,他们很快分出了十叠将近三百份试卷。
“先从甲字号学堂的开始!”
组织批改试卷的人员,拿过了最开头的一叠试卷,按照顺序,将试卷挨个分到了几名夫子的手中。
“开始吧!”
这一声刚发出来,屋子中的几名夫子,便是提起朱笔,开始对面前的试卷,进行评判。
“这是薛贵的,诗词一题做的不错,领会材料意思的能力,看样子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再看看策论的两道题,嗯,也不错。不愧是打小就得到薛家势力的培养,在很多见解方面,甚至是已经超过了为官的一些人。”
他们一边用朱笔对试卷进行评判,一边讨论着某个人的试卷内容。
不仅仅是薛贵的,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试卷。
“咦,这一篇策论……”
数个时辰后,一声惊讶,打破了原有的氛围。这是掌管书院的院长阳启明所发出的声音,旋即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
“谁写的策论?”
“甲字号学堂秦奕写的!”
“写的关于什么内容的?”
“……”
有人询问阳启明评判的策论的内容,想要知道秦奕写的策论,究竟有什么特殊性,而使得阳启明如此惊讶。
“秦奕这小子,九月份的表现,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柯正山从阳启明的手中,接过秦奕的试卷,“他写作的一些诗词,我原本想要评判第一的,但是因为某些原因,始终觉得秦奕有些特立独行了,不按照常规来!”
这是柯正山对秦奕的印象,在他眼里,这一个月以来,秦奕仿佛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
然而,当柯正山仔细阅读了秦奕的策论后,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僵硬起来!
“这样的文章,万不可以流传出去!否则的话,这个小子,将会得罪不知道多少人,他的性命也就难保了!”
“是啊!秦奕的这篇文章,太过于激烈了!”
几位一同阅卷的老夫子,接过柯正山手中秦奕的试卷,脸色也旋即变得惊异起来。
从批改第一份试卷开始,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时辰了。他们所见到的策论文章,要么是牛头不对马嘴类型的,写的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要么,就是中规中矩的,虽说不是很出彩,但遵守某些规矩,不会写的太激烈,这样的文章,占了绝大多数。
可是,秦奕的这一篇《非官策:官制与世家》,在他们眼里看来,却是另辟蹊径。尽管从本质上剖析出了某些原因,但是所列举的政策,着实骇人听闻。
或者换句话说,其中的某些政策,因为过于针对某些群体,而让人震惊。但,那又的的确确是符合题目中给出的意思。
“怎么评判?”
阳启明第一次有些拿不准了,在他眼里,排除外在干扰条件的话,这样的文章,算得上是一篇较好得了。甚至是,用普通眼光去看的话,绝对可以称之为佳作。
“现在秦奕前面的评判分数,加起来可以算得上是所有学子中第一了。若是他这一篇不这样写的话,这院考的头名,他是跑不掉了!”
有人踌躇了一会,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因为这样一篇文章,使得他这一份答卷有瑕疵,恕我无能,我不敢将这样的策lùn_gōng布出去。故而,这院考莫说头名,就是前十名,也不能给他!”
白鹿书院参与院考的学子,在放榜之后的前十名,他们所写的策论,皆是要汇编成册,发行于本地。当然,也会传到国家层面上,交由一些官员审阅,以进行某方面的实践,只不过这些文章,得交由专门人进行审阅罢了!
“罢了!上头的那个王爷,不是很有抱负吗?励志协助皇上处理身边的事,他提出了一些革新措施,内容与这篇文章中所写的,倒是有些不谋而合了!”
“凉州地界,是那位王爷的势力范围,这篇文章传到他的耳中,说不定会得到他的赏识呢?”
众人又是换了个思路,他们从另外的角度去看待这篇《非官策:官制与世家》,觉得其中的某些思想,似乎暗合当今朝堂上某位王爷的想法。
“这份试卷,本是县士学司所出,将来有什么事,也应该由士学司承担!”
“他写的内容,不算违反某些事情,换句话说,这样的题材与政策议论,可以写!”
阅卷房中的一些人,最终下定了决心。他们只负责批阅试卷上的批阅,试卷之外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参与到的。再说了,天高皇帝远,又有谁知道,这篇文章是秦奕写的呢?
更何况,只是一篇文章而已,没有付诸实施,秦奕也算不上得罪人!就算是有人对文章中的内容忌惮,也只会在秦奕的科举道路设置障碍,不过,这些事情,恐怕都是后话了!
阅卷房中,旋即陷入了一阵沉默,还是阳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