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镇的西城门楼上,建着一座钟楼,一口青铜大钟,悬挂于其中,古朴大气,每日由专人敲击,为西城百姓报告准确时间。【】
太阳初升的时刻,钟声传遍了西城,秦奕也从梦中惊醒,听着敲钟的次数,旋即他的脸色就变的惨白起来。钟声一共响了五次,也就代表着此时已经是辰时初刻了,换句话说,就是前世之中的早晨七点。
糟糕,昨夜因为脑海中想着未来规划,以至于自己睡得太晚,功课都没来得及做,而今日辰时二刻,夫子要检验功课,想到这里,秦奕的脸色怎能不白?且此时此刻,已经是辰时初刻了,秦奕明白,自己今日恐怕要迟到了。
“二郎,还不快去书院?早饭也不吃?”
刚从田间地头回来的秦不害,看见屋中桌上的粥还有些温热,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他早上要去巡田,离开的时候,特意盛了一碗比较烫嘴的粥汤,放在了桌上,想着秦奕起来后,粥汤也能凉下去,方便他。
“爹,早饭我不吃了!”
秦奕心中着急,翻身起床,洗漱了一番,抓起自己的书袋,冲出了自己的屋子,望着镇中心而去。
西宁镇的中心,便是白鹿书院的所在地。这是一座园林式的建筑物,朱红的大门,银灰的琉璃瓦,彰显着不凡之处。
秦奕没有空欣赏白鹿书院,他疾步冲入其中,寻到“甲”字号的屋子,那是秦奕所在的班级,然而他还是迟到了。
此时,已经是辰时三刻。屋子中,也已经是传来问答之声。
“秦奕!”
掌教的柯正山脸色阴沉,盯着站在门口的秦奕。秦奕一阵尴尬,好不容易才憋出了一句话:“夫子,对不起,下次我不敢了!”
秦奕倒是趁着说话的功夫,打量了一番柯正山。一身的灰色衣衫,倒是和他的满头白发相称相应,手中的教鞭,倒是使得他有些像秦奕印象中前世夫子的模样。
“迟到者,不论什么理由,都得罚二十鞭!秦奕虽然学得不错,但夫子您可不能偏心啊!”
不知道屋子中是谁发出了声音,阴测测的。秦奕循声望去,旋即脸上写满了厌恶,原来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让自己挨了一棍的郑平。
好你个郑平,老子正想着怎么遮掩过去,你倒好来了个落井下石,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秦奕心中可以说是无数只***在奔腾着,这二十教鞭,打在自己手掌上,那简直就是遭罪受。
柯正山瞥了一眼郑平,冷哼了一声:“把手伸出来!”
听着柯正山这话,秦奕也不好辩解什么,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自己的左手:“夫子,您轻点,待会还要学习礼乐呢!”
然而,这话柯正山显然无视了,二十教鞭下去,秦奕的手掌,已经肿了大半个。学堂内的其他人,看着秦奕这么遭罪,不由得窃笑起来,尤其是郑平,似乎笑得更欢。
秦奕算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寻到自己的位置,正准备坐下,与一旁的好友戚飞好好诉苦,却不曾台子上的柯正山发了话:“下一个,秦奕,把你做的功课,给大家诵读一遍!”
啥玩意?功课?
这下秦奕就有些不知所措了,他却是把功课这件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努力回想了下记忆,便是脸色有些难看的盯着柯正山。
“嘿,秦奕,你该不会是没做吧?”
四角方桌座位,秦奕右手旁的戚飞,戳着已经站起来的秦奕,他的神色,倒是显得有些担心秦奕似的。
准确的说,是秦奕他昨日沉醉于自己的规划,而忘记要去翻自己的书袋,从而没有做功课。
“功课不做的人,三十教鞭!”
阴测测的声音,又是从一处传来,依旧是郑平。此时,他原本白净的脸庞,倒是显得奸诈起来,让人看了有些恶心。
柯正山见着秦奕发愣,也是眉头一皱。按道理来说,往日这个秦奕都是挺守规矩的,怎么今日他不是迟到,就是忘记做功课了呢?
至于这后面的一点,柯正山是有些不信的。毕竟,柯正山的印象中,这个秦奕学得不错,且功课也一直按时完成的。
“把帛书展开,让我检查检查!”
柯正山带着怀疑来到秦奕面前,指着四角方桌上秦奕的书袋。秦奕脸上再次浮现出尴尬之色,但也无可奈何,此时此景,谁也救不了他,只能依靠他自己。
秦奕照做,打开书袋,翻出自己的帛书,展开以后,才发现上面的写了一段话:时值中秋,以中秋为题,写一首中秋相关的诗或词。
但是,这句话下面,却是空白的。
这,便是秦奕功课的内容,也是昨日他们上课留下的作业。
柯正山见着空白之处,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喝道:“仲奕,为什么不写功课?”
秦奕望着柯正山手中教鞭,又是感受到左手掌那隐隐的痛感,不禁心中嘀咕起来,我又不是故意不写的,只是忘记写了而已。
当然,这番话是绝不能明面说出来,否则的话,这三十教鞭妥妥的。秦奕脑海中一动,便是想到了应对办法,不过他还是得假装委屈一下:“夫子,您听我说,学生昨日为了构思这首诗词的意境,特地去城楼上赏月,以进行体会。因为赏月有些晚了,所以误了时辰,才会在今日迟到。不过,学生早已经拟好了腹稿,只是未曾写下来!”
只有秦奕自己明白,自己昨晚究竟在干嘛。但是他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向柯正山撒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