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树梢了,天上的繁星无数,配合着月亮,为黑夜提供着唯一的光明。
用过晚饭,秦奕与一家人聊了今日一天的事情,其中包括自己获取头名,赢得彩头等。一家人极少听见类似这种好消息,以至于秦奕的父亲秦不害,忍不住多喝了一两盅酒,嘴里还一直不断的念叨着,自家的仲奕出息了。
这也难怪,虽说秦奕是秦不害的样子,但秦不害可是把他当亲生的在养,多少年的养育,今日儿子出息了,心中的期盼,自然也是落下了。当然,秦不害也明白,这或许只是开头,即便是重阳文会头名,诗词登上《文武报》,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如通过层层科举,最终踏上官员之路,从而光宗耀祖。
秦奕自然明白自己父亲的心思,他安慰了几句,表明了自己决意参加科举,直达殿试的心意后,便是回到了自己的屋中。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西宁镇的千家万户,早已熄灯入睡,夜里寂静的可怕。这样的一种时候,秦奕方才依照欧阳智的叮嘱,小心翼翼地将他给自己的大红请帖拿了出来。
“西戎楼兰亲王亲笔,闻听重阳文会,汇聚柳如烟青楼名女以及各处学子,故而派遣亲子赴会。凡遇到才学卓著之人,即当招募其为楼兰亲王府幕僚,受楼兰亲王府一等谋士待遇!”
秦奕嘴里缓缓读着大红请帖上的内容,;脸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这是西戎的楼兰亲王发给他的邀请,可以说是赤裸裸的招揽。
没错,这一段话中,就是拉拢招揽。
秦奕将请帖放到一边去,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着今日的疑惑,怪不得自己看向欧阳智的那一刹那,觉得他有些不一样,此时此刻,才总算得到了解释。原来,欧阳智是西戎楼兰亲王的亲子。
事实上,他从一开始,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觉得欧阳智的身份绝不一般,毕竟欧阳这个复姓,大多数都是西戎贵族使用的,凉州、雍州乃至是夏朝的其他地区,较少出现。只是,他没想到,欧阳智竟然会是楼兰亲王的儿子。这个楼兰亲王可不一般,乃是西戎之主的亲弟弟,换句话说,欧阳智就是当今西戎之主的侄子。
这样的尊贵身份,相当于当今大夏朝皇帝侄子那般,又怎能让人不惊讶呢?
然而,秦奕思考的更多的,则是西戎之地的事情。那是由茫茫戈壁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组成的区域,难以计数的游牧民族生活在那里。但是,就是这些游牧民族,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两百多年前,组建了政权西戎。
自那一刻起,西戎与夏朝便是连年的战争,直至最近的数十年方才停歇。但这也仅仅限于不发生大规模的战役,局部的战争还是会发生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夏朝,和西戎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稍有不慎,两者之间,将会再一次爆发战争。
从这一点看来,欧阳智没有化名前来凉州地界,倒是能够证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这种微妙关系,逐渐朝着彼此休战的方向发展。
这一点,秦奕自然是希望看到的。但是,他一想到这张大红请帖上的内容,便是有些头疼。
在这种处于微妙关系的时间段内,不要说他这种名声还没有传扬出去的才子,就是一个无名小卒,也不敢私自去往西戎之地,更不要提在西戎之地为官了。否则的话,将会被认为是通敌。
秦奕自然不敢招惹道这种事情,故而他心中拒绝了这一份邀请。再者,他现在才十六岁,纵然才显于外,但也不至于达到做别人幕僚的情况,由此可以推断出,这背后之中,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但是,他并没有去思考下去,不管是不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他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所谓的幕僚,其实不过就是收买。
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卖身。如果秦奕答应了,那么到头来,秦奕只能呆在西戎之地,一直为楼兰亲王服务。这不是他想要的未来,成为一只笼中鸟,也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唉,欧阳智怕是打错了主意!”
秦奕心中暗叹,他明白这种招揽,自己不能同意,也不能又有什么想要打听的心思。
“这里是大夏,不是西戎!”
自语完之后,秦奕便是将大红请帖拿了起来,放在蜡烛之上。旋即,火焰燃烧了起来,大红请帖,随着火焰的燃烧,也化作了一堆灰烬。
做完这一件事情后,秦奕便是睡去了,只是次日清晨,他方才起来,前往白鹿书院。
按照柯正山的要求,今日他要交上一份诗词上去,内容是和重阳节有关的。秦奕这一下倒是不愁,他将《九月九日忆崤州兄弟》这首诗交给了柯正山,听取了点评之后,在书院中又是呆了一天,便是回到了家中。
倏忽时间,已然是九月十二日。
正如葛文秋说的那样,这一天果真是《文武报》的文学增刊出来了,各个书铺子,都有得卖。晚间的时候,秦奕也买了一本,果真是如同葛文秋说的那般,自己的《离亭燕:思夫》和薛贵的《燕归梁:药名遥侣》,皆是被收录入了其中。
“听说了吗,薛家的薛贵,这次有一首还是用药材名称连起来的!”
“薛贵可真是有才啊,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都能做到了,看样子将来科举路上会走的很远!”
“听说那一日薛贵与秦奕在西宁阁上斗词,又是比对联的,可谓是不分伯仲啊。虽然我不大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