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昶见着眼前的情形,又是看了看曹攸等人,见着它们也跪了下来,心中便是明白自己该怎么做。旋即,众人就听见夏昶的言语:“行参右将军彭峰何在?”
“臣在!”
“即日起,加封你为雍凉大都督,领蓟州卫戍兵马一万,总领雍凉二州大军十万,兵发西凉关,务必御敌于国门之外!”
“臣彭峰,遵旨!”
“传旨,令八贤王为雍凉新军编练都统,军户归建,凡家有十六至五十岁男子,抽调一名,即刻从军。”
“陛下圣明!”
蓟州发出来的政令,抵达雍凉二州各郡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初了。西宁镇最晚,八月十日,才接到上面发出来的政令。
“西戎都打过来一个多月了,现在才发布命令,怕是有些晚了吧?”
此时的凉州,西凉关的士兵们,已经与西戎的大军,鏖战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情况,凉州各地,皆是知晓。
西宁镇距离西凉关比较近,现在的城中,已经是十室九空。原本繁华的街道,已经是几乎没有任何的行人走动了。
西城二保,官差来到了秦家。
“奉皇上诏令,军户归建,出丁一人!西宁镇兵马司令:西城二保秦家,男丁一人,着于建武元年八月十五日,前往宁德大营报道!”
“草民领命!”
送走官差之后,秦不害的脸色就变得忧愁起来。
此时,秦甲、秦奕皆是在家,也看见了刚刚的一幕。作为读过书的人,他们明白这样一道命令,究竟意味着什么。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身为军户,职责就是保家卫国。上有令,必当从之,是现在秦不害最真实的写照。
“父亲……”
“整理盔甲,修理刀枪,把马匹喂饱,明日出发!”
秦不害咳嗽了一声,略显忧愁的神色之中,流露出坚毅。他今年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然而常年的屯田劳作生活,已经让他显现出了老年人的特征:鬓角徐白,皱纹遍布整个手掌……
“不,父亲,你不能去!”
秦甲见着秦不害正要往里屋走去,旋即拦在了他的面前。
“您都四十多岁了,若是出征的话,必将会丧命于战场上的!还是让孩儿,替代您前往宁德大营?”
“人生四十光阴,足够了!”秦不害的一只手有些颤抖,他也是明白,中年人的身体,到了战场上会怎么样,“这是军户的职责,你们年龄都还小,是这个家的未来,我老头子一个,死也就死了,却是没什么可留恋的!”
“父亲,大兄,你们两个不要争了。”两人正争执之时,秦奕却是拦在了二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儿,愿代父从军!”
“仲奕啊,你如今已经是县学的学子了,我们家光耀门楣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至于参军之事,你是决不能做的!从军入伍,那是什么?那是要把命玩在刀尖上的事情,你说这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就断送了我秦家的希望吗?”
秦不害的这些话,说得极为语重心长,像是在嘱咐秦奕某些事情一样。秦奕听了去,自然明白秦不害的用意。然而,他内心终究是有着军人的想法,此时军户归建,出丁参军,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更何况,科举之路太过于漫长,而参军御敌,很容易就积攒下来足够的军功,成为将来升迁的底气。
这是一个契机,秦奕觉得自己应该抓住。
“父亲年龄太大,参军的话,万一上了战场,必死无疑;大兄伯甲,前一阵子受了伤,身体不是很好,更何况,他也是家里的主要劳动人员,还是不要上战场的好。”
“最关键的是,父亲和母亲,收养我已经十七年了,这一次就让我代父从军,以报答养育之恩!”
“仲奕……”
秦不害听见秦奕如此说,言语有些哽咽。秦奕说说的这些,让他秦不害,甚至是无法拒绝。
“更何况,科举考试因为国丧的原因,被推迟了,正好有一年的时间,可以让我在军营之中历练。有了历练之后,对于将来在郡学、州学乃至于太学之中的学习,都是有着极大的帮助的!”
秦奕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他对于科举之路上的一些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
事实上,科举之路并不是考察的全部是文学内容,其中有很大的比例要考察军事上的才华。科举毕竟是人才选拔的考试,不光光是政治人才,还要有军事人才。
用秦奕前世的话来说,这里的科举,文武并重。譬如,郡学之后,将会传授名将七绝,逐渐加大对于军事能力的考察,甚至是在条件成熟的时候,会把学子派往军队之中历练。
正是出于这种考虑,秦奕才会决定代父从军。实质上,他还要报答秦家对其的养育之恩。
“二弟,你莫要争了!虽然你不是父亲亲生的,但是在他的心中,早已经将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子。更何况,你的身世成迷,万一在战场丧命,岂不是要留下遗憾?再者,隔壁家的卫子衿,可是你的青梅竹马,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她着想啊!她要是知道你参军去了,岂不是要哭断肠?”
秦甲将秦奕缓缓扶起,同样劝说着。在他眼中,秦奕就跟他的亲弟弟没什么区别。
“大兄,你不必说了。父亲,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而,秦奕依旧坚持着,“再说了,只是道宁德大营报道而已,未必会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