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中杉树一根一根的高的像是要把天给捅破,绿油油的树叶一片盖着一片形成了一幅天然的伪装铠甲。
厚密的树叶后面藏着一张蜡黄的脸。
布满血丝的双眼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着,那样子就像是在提防着这林子当中的什么东西一样。
他叫韩宝,刚过了而立之年的一个邋遢男人,他和自己的几个同伴把守在这片林子里阻挡着前来此处调查镇心神柱的人。
正午时烈日当头,虽然阳光晒不到他,但是却把这周围烤得极热,待在叶子里的韩宝只觉得自己像是要烧起来了。
混浊的汗水顺着蜡黄的额头一缕一缕的往下流,不一会便湿透了全身。
上衣沾着汗,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韩宝觉着有些难受,变拉着自己的衣襟使劲的呼扇。
忽然一阵树叶抖动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中,当中还夹杂着惨叫声。
他一听就知道这是他同伴的声音,那惨叫定然是被人袭击从守的树上掉了下来,赶紧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尽力地不发出声响,就连呼吸也轻了许多。
有许多小说中都有写什么高手屏气凝神,不发出一丝声响,就连气息也能让人无法察觉。
这等神技韩宝当然不会,他只能尽力的不发出声响,他也瞧不见袭击自己的同伴的家伙在何处,只能祈祷那人没发现自己。
结果在那声惨叫后林子里就再也没有别的声响,静的就像刚才那声惨叫声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慢慢的把身子转了过去,那边是他那个同伴待的那棵树,他想看看他的同伴掉在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转过身子后小心翼翼的望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的那个同伴在哪,却听见一阵骨骼碰撞的声音在自己的头顶响起。
他警惕的抬头一看,却见一条骨头组成的蛇正吊在自己的头顶,只有骨头的蛇头上还生着一根细长尖锐独角,而且这骨头蛇还给人一种奇怪的错觉。
这东西怎么这么像画出来的?
就是这疑惑的瞬间,那骨蛇猛地冲向他的面门,尖锐的独角毫无阻拦的刺破了他的鼻子,势如破竹的刺进了他的神经中枢。
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甚至连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都做不到便从树上一头栽了下去。
掉在地上的韩宝只觉得在这片被正午的太阳烤得火热的树林里自己的身子却变得越来越冷,那个比他先一步掉下来的同伴就躺在他的不远处,毫无生机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脸上那条像是画出来的骨蛇。
树林的另一边,盘坐在地上的窦芽儿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君不见。
“让你练练一心两用便是为了防止现在这种情况,万一失手了还有办法补救。”
窦芽儿喘着粗气,根本没空说话。
自两人的那次谈话已经过去了七天左右,从裴千喜离开之后二人除了睡觉几乎没有停下过步伐。
还有杀人。
君不见给窦芽儿上的第一堂课便是如何杀人,非常干净利落的那种。
当天窦芽儿吐的昏天黑地,虽然在那座小镇里见够了死人,但是当她第一次夺取别人生命的时候还是产生了生理反应。
经过了这些天的锻炼窦芽儿已经渐渐习惯了干这事,如今也只是微微有些反胃罢了。
一阵骨骼碰撞的声音过后,那两条骨蛇便从远处爬了回来,君不见看着栩栩如生的蛇骨心中有些欣慰。
“天赋果然不同寻常,这画骨的手段本是画道中的一种技巧,却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能把它套用到你的‘具’里。”
窦芽儿仰头可爱的笑了笑,自己的努力本身就是因为君不见,现在能得到他的肯定心里自然开心的紧。
这七天师兄妹二人走了很远,离镇心神柱的距离越来越近,黄泉楼的岗哨也越来越密集,两个人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窦芽儿这些天对于杀人愈发的麻木起来,而君不见则是更惊讶她的天赋。
和尚无疆说的一样,窦业山的这个女儿着实是天赋秉异。
君不见以六道为战,窦芽儿则是以画为战,可以说君不见对于窦芽儿的指点其实是很有限的,绞尽脑汁也只想到了曾经在画技书中看到的‘画物画骨’的技巧。
君不见自己对于这句话其实也是一知半解,但是近几天君不见已经把适合窦芽儿的战斗技巧全教给她了,只得出此下策。
而结果则出乎君不见的预料,前些天画出的骨头还是死物,到了今天甚至连骨角都能添上去。
君不见示意窦芽儿自己体悟一下,随即躲到了不远处的一棵树后微微皱眉捂着自己的心口。
离镇心神柱越近君不见的心里就越焦虑,夜里睡觉的时候也经常会梦见一颗正在跳动的乌黑的心脏,‘砰砰’声在梦中犹如响雷。
眼下那股焦虑又涌上了心头,君不见扶着树大口的吸着空气,去感觉怎么也吸不够,只感觉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心跳的越来越快。
忽然,一只有些湿润的小手牵住了君不见,他偏头一看,只见窦芽儿秀丽的小脸上挂满了担忧。
窦芽儿见君不见偏过头来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踌躇了一会,窦芽儿声音极小的说道:“前些天我便偷偷的瞥见师兄难受的样子了,师兄..师兄难受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虽然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是窦芽儿觉得她好歹能给师兄出出主意,而且师兄不告诉她她总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