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分析一下董建春的心理,始终被羁押的他肯定不可能知道吕锡东已死的消息,否则的话,他极有可能还不会招认与吕锡东之间的关系等等。
尽管董建春始终没有承认他是日本情报部盘踞在将军城内的情报网络中的一员,不过,他的交代还是解开了有关牛涛回国后,从五原来到将军城失踪前,困扰国安局的一个谜团。等于让牛涛失踪并被害一案的细节彻底完善了起来。
特别是,他关于李迪樱的丈夫李兆麟之死,不仅揭开了一件警方不曾掌握的命案,也佐证了国安局关于荣威保安公司,起码是副总经理韦少华与李迪樱之间关系的判断结果的正确性。
只是董建春对吕锡东身份的交代还是没能解开林佳心中的疑惑,除了身为“老佛会”四大天王之一的身份外,吕锡东究竟属不属于李迪樱那条线,在董建春的供述中并没有明确的描述。也就是说,虽然可以肯定吕锡东是脚踩两只船的,可是除了“老佛会”这边,另外一边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至于其接下来的交代,诸如答应吕锡东暗中协助栾红锦的传销组织,包括把牛振山介绍给栾红锦认识。以及替韦少华跑跑腿,做一些韦少华本人不宜露面的事等等,不能说没有价值,不过价值并不大。
“你在与邢忠典通过一次话后,为什么又不再和他联系了?”
“不是不想,是一直没有机会。”
“怎么说?”
“打过那个电话之后,邢忠典再次入境不久就发生了他被绑架的案件。随即,邢忠典返回松原又忙于会见那些受过其资助的学生及家长。几乎时刻都在新闻媒体和大庭广众的目光之中,我没来得及与他联系,福源市邢家的事就突然爆发了。”
董建春的这番话应该是实话,林佳想了想,话题一转问道:“你说你与吕锡东是在刁老大的赌场上认识的。你俩是谁先接触刁老大的?”
“差不多吧。”
“在你眼中,刁老大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奸巨猾。”
“你了解刁老大的底细吗?”
“不了解。不仅是我,就是平时极为自负的吕锡东都说看不透刁老大。”
“如果你们想赌钱,能够主动联系到刁老大吗?”
“不能。”董建春解释说:“用‘神龙见尾不见首’来形容刁老大是最恰当不过了。不论我们想什么办法,只要他不愿意露面,你永远联系不上他。反过来,只要他想见你,又总能在不经意间出现。”
“听你的意思,刁老大应该有他独特而顺畅的消息来源和散布渠道?”
“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一般刁老大出现时,都是用什么方式与你们联系?”
“不用联系方式。只要刁老大一出现,许多街边的棋牌室就会马上得到消息。随之会很快传到我们这些喜欢赌博的人耳朵中。”
“难道刁老大与那些棋牌室之间有固定的联系方式?”
“不可能。以刁老大的精明,怎么可能与那些唯利是图的棋牌室建立固定的联系方式呢。”
“你认为,想要联系上刁老大,什么人最有可能?”
“据我了解,将军城内没有人能够做到。”
原本林佳也只是随口一问,不想越是听董建春对刁老大的描述,林佳反而越对刁老大感兴趣了。何况市局多年来也一直在找他,却每次都让他逃之夭夭。这一反常现象,不能不让林佳心生怀疑。
“是不是每次前去刁老大开设的地下赌场的人都是固定的?”
“差不多吧。就我遇到的总共不超过五个人,算上我是六个。”
“其中包括吕锡东吗?”
“不包括。他很少去,十回中去不了一回。”
“吕锡东也会输钱吗?”
“不,从未听他说在刁老大那里输过钱。相反,他每次去或多或少都能赢些回来。”
“既然每次都能赢钱,吕锡东为什么不常去?”
“我也问过这个问题,吕锡东说在刁老大那里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什么意思?”
“好像,他的意思是说在刁老大那里他会感到有些莫名的紧张。”
“为什么?”
“吕锡东也不知道为什么。”
“吕锡东平时也赌钱吗?”
“不,他平时从不赌博。”
“吕锡东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说呢?”董建春皱皱眉头说:“你说他没钱吧,关键时候出手从来不含糊。比如在刁老大那里他借我三十万那次。你说他有钱吧,平时又一点都看不出来。说实话,具体他有多少钱,我一点都不清楚。”
“吕锡东是怎么给你解释他要冒充牛涛的身份去四维研究所当保安的?”
“他说,像他那样有服刑经历的人想找一份正当工作太难了,所以是为了谋求一份稳定的工作才那样做的。”
“你信吗?”
“鬼才相信。”
“那你觉得他费尽心思也要去四维研究所当保安的意图是什么?”
“那还用说,当然是觊觎四维研究所的研究成果。”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
“根据?”
“为了当一名保安不惜害死一个人不说,与荣威公司的韦少华又像是一伙的,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呢?”
“你所说的‘一伙’是什么意思?”
“就是……吕锡东与韦少华之间是相互协助的。”
“那是不是说吕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