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个时候,要是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看老爷子的样子,要是再有个三五天吃不下东西,毕竟年纪大了,各种毛病肯定都会出来了。
这时候,王一男的手机发出了嘀嘀的声音,王一男看了一眼,是李文静把哥大夫针对邓老爷子的症状和王守仁所开方子进行分析,得到的运行结果发了过来。
王一男打开信息,王守仁开的方子里面,用了陈皮,半夏,厚朴,大黄四味药。哥大夫没有对这四味药提出任何问题,看起来是完全同意了王守仁的诊断,不过用量大相径庭。
王守仁开的方子里面,陈皮是主药,一两陈皮,三钱半夏,三钱厚朴和一钱大黄。但是哥大夫的用量完全相反,一两大黄、三钱半夏、三钱陈皮和三钱厚朴。
王一男研究了那么久的中医,大概也有了一点点了解,显然哥大夫同意王守仁的诊断,邓老爷子确实是伤食之症。但是对于治疗的重点有分歧,王守仁认为温胃消寒是主要的,所以以陈皮为主药,而哥大夫认为清理肠胃更重要,所以以大黄为主药。
当然,王一男也能理解王守仁的苦心,因为大黄号称中医四大金刚里面的猛张飞,向来以猛冲猛打的药效著称。所谓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因为见效快,所以一般年轻大夫喜欢用,但是到了王守仁这种大国手级别的,爱惜羽毛,当然是能不用就不用了。
人说,“大黄救人无功,人参杀人无罪”,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为了保险起见,王一男给李文静打了一个电话,
”文静,你把大黄的用量,按照一钱,两钱,五钱和一两的用量进行设定,然后让哥大夫模拟病人的状态,看看有什么差别“。
然后王一男找到邓若烟和王守仁,把哥大夫分析结果给他们看了,
”根据哥大夫的分析,王大国手的诊断应该不会有问题,邓老爷子就是伤食之症“,王一男说,
“不过对治疗重点的判断有区别,一个在胃,一个在肠”,
“我让哥大夫对大黄的用量进行模拟了,我估计王老的方子没有效果,应该就是用量没有达到临界点”。
王守仁有点晕了,“你们团队都不懂中医?”
“嗯,基本不懂,就是前段时间开发哥大夫的时候大概了解了一下中医的理论”。
“这些都是人工智能分析的结果?”王守仁摇了摇头,“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
“看来以后中医的发展,还真的需要依靠现代科学了”。
这时候,王一男的电话响了,王一男接起电话,嗯嗯了几声之后,他回身给邓若烟和王守仁说,
“看起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刚才哥大夫做了模拟,大黄的用量低于五钱,病人的症状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看起来五钱就是有效果的临界点”。
王守仁想了好久,“真是年纪越大,胆子越小啊,年轻时候确实经常用大黄这味药,年纪大了,就不敢用了”,
“现在想起来,如果症结在肠道的话,一钱大黄真是不会有啥效果的”。
说完,王守仁把方子按照哥大夫的分析改正之后,签上字,交给邓若烟,“就按照这个方子来吧,责任我来付”,
王一男一把抢过方子,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哪能让你一个人把功劳都占了,我就代表哥大夫签个字吧”
“这可是哥大夫第一次正式出山哦”。
不出所料,王守仁和哥大夫的方子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中西医的辩论,那是永远没有休止的。更何况在病人将近一个月时间啥都没吃的情况下用大黄,更是行险的平方啊。
不过邓老的病已经到了不能再拖的境地了,包括戴维斯医学会在内的所有西医专家,都拿不出对症的方案来,最后还是邓若烟的父亲拍板,现在老人还有冒险的本钱,再拖下去,想冒险都没了本钱,就用这个中医方子了。
煎好了药,一干人如临大敌,战战兢兢的看着邓老喝完一碗药汤,边上的医生护士都做好了抢救的准备。幸运的是,没吐。
过了一会,就听见邓老肚子咕噜咕噜一阵乱响,心说该拉肚子了吧,护士正想去帮邓老处理一下,却看见老人家呼吸渐渐的平稳,竟然睡着了。
要知道,邓老之前可是失眠了十好几天啊,王一男的一颗心总算放回肚子里,看来这次哥大夫没给他丢脸。
所有人都退到外面,会诊的西医专家,还有戴维斯医学会的两位外国大夫匆匆告辞了,他们看起来没脸继续待在这里。王守仁和王一男被留下来,看看邓老醒来之后,需不需要用药,该怎么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