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怎么累了?”
晨星高挂,昏黑的夜已经有了一丝黎明,不出个把时辰,旭阳将要跃上高栏,照耀这片大地。
迦朵学院登山路,三万七千六百八十五阶青苔路上,两道身影在其中,缓步而上。
一道白色祭祀袍的美丽倩影,但身影略微狼狈,而另一道男子身影却显得自若了那么三分。
当然,问话的就是这道男子身影,黑夜!
黑夜看着这名白色祭祀袍的女子,这是三月以来,第一次对其说话,这名女子他也知道名字,就是院试时与盖理尤金一起登山的赤脚光明祭祀。
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叫爱维妮。
当初这名女祭祀学员回了盖理尤金一嘴。
此人并不漂亮,气质却有点出尘,回首阑珊中,一眼就能观望到那种。
“我?”
爱维妮侧了侧头,看其与自己说话的亡灵法师,略微带着好奇的语气。
亡灵与光明如此平淡的对话,估计也就在学院这种地方才会出现。
“这还有别人吗?”
黑夜嘿嘿一笑,入了迦朵三个月以来,他每天傍晚时分都会下山回棺材铺,同样也会夜半时分往迦朵学院的高山之上爬。
所谓高山哪有那么好攀的,上山之路一共两条,除非入了宗师阶位,要不然只能低头一步步掿,坚持如此的三个月也是一番毅力。
像别的学员平时根本就不会下山,实在是登山的阶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而这名叫爱维妮的光明祭祀也会半夜时分登这条路,黑夜三个月的时间,没有与其说过一句话。
可能是登的次数多了,渐渐地摸索出这条路所需时间,也可能一登三四个时辰的路程,实在寂寞。
两个人默契的每天晚上都会相遇,偶尔有一人快了或是慢了,另一人会等一等对方。
三个月间如此的匆匆而过,从烈阳熏烤的季节到现在清晨已经挂了微霜,两人从无言语。
黑夜在这个清晨打碎了三个月来的沉默。
“累了吧可能!”
爱维妮坐在侧栏旁喘了口气,望着天边渐渐蹦出的红日说了句,话语似清风,清新的令人侧目。
黑夜更是看的有点痴,他有那么一瞬的感觉,这么一句话语好像柔了他的心肠。
“祭祀这个职业很累吗?”
黑夜也不差那么点的登山时间,直接坐在青苔之上,看着穿透云雾喷薄而出的骄阳,欣赏着这座学院的美景。
真的很美,可以百看不厌!
也许曾经太匆匆,错过了路边的风景,现在坐下来,静心的远望,却也别是一番风光。
“不累!”
“那为什么累?”
“只是没信仰的祭祀才累。”
“嗯。”
黑夜点了点头,但还是有点不理解,因为他就没有信仰这个东西。
人能活两辈子?
这个世界可是有无数神的传说。
还有那毁天灭地的圣师。
就不说远的,曾经的院长彼根、多玛姆大魔导士境界飞天遁地又怎解释的通?
没信仰不代表没有敬畏!
“信仰很重要吗?”
黑夜思索了片刻,也摸不着头脑,疑惑的问了句。
“对于别人也许不重要,但对于祭祀这个职业很重要。”
“呵!”
黑夜干噎了句,转首把眼眸从晨曦的美景中拉出来,看了一眼并不美丽的脸庞,他懂了。
绕不过的光明教廷,要问这片世界谁的光明魔法玩的最溜,光明教廷无出其右,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可以想象一个不信仰光明之神的光明祭祀,更应该说是光明系法师,要想魔法道路上不进那座庙的砥砺前行,怎么可能。
也许这座学院对光明祭祀这个职业给予免试,存在的目的就是挖光明教廷墙角的嫌疑比较大,但这座帝国又有多少年历史?
可以想象就是迦朵这座学院,估计光明系的魔法典籍也可能捉襟见肘。
这是一位对迦朵学院失望的人!
但绝对是少数。
“你信你自己?”
黑夜侧了侧目,问了句大胆的话,这也就是唯二人,在多一人,此话他都不会说出口。
“嗯?”
爱维妮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黑夜,死神的信徒会说如此的话,她头一回遇见。
“别想的太多,我不变态,更不会遇见一个‘野生’祭祀,就想诱使她堕落到黑暗。”
黑夜说的很认真,这种蛊惑人心的本事,他还不会!
也许春草可以,但他还真不行。
“嗯!其实也没什么,没人天生就是圣师,我没感觉崇拜有什么用,神也没看见过,儿时见过的所谓‘神迹’,不过都是祭祀们愚弄平民的把戏。
可能是见多了吧,对所谓的信仰也就淡了。”
黑夜听此对这个气质出尘的祭祀算是来了兴趣,祭祀们玩的把戏是愚民,但手法可不简单。
就圣水那招数,黑夜要不是活过一辈子根本就接不穿,更别提别人了,而此女子居然儿时就能看透,有故事!
“你出生在大家族?”
“我?”
“嗯!”
“我是孤儿!”
黑夜有点诧异,感觉她好像在撒谎,但观其举止,又似乎不像。
“我也是,你曾经生活在光明教庙?”
黑夜微微低了低头,又问到了一句,他感觉这名叫爱维妮的女子眼睛清澈透亮的有点过分,好似一双净洁的明石,能穿透人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