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日曹操起床,问左右道:“城中吕布可有异动?”
左右从人答道:“城中旌旗招展,十分安静,吕布并无异动。”
曹操点了点头,随后起床更衣,正在梳洗时,忽然荀攸闯了进来,对曹操道:“主公,大事不好,吕布已于昨夜逃走了。”
曹操闻言大惊,三角眼中精光闪烁地道:“我五万大军将下邳围得水泄不通,吕布如何能够逃走?诸将为何不来禀报?”
正商议间,毛介、夏侯渊、曹仁、曹洪、于禁等都到了,于禁道:“我今日到城下观望,见城墙上虽然旗幡招展,但却并无一个人马走动,于是上前探视,命人试探着潜入城中,发现城中并无一兵一卒,吕布果然是逃走了。”
曹操闻言大怒,道:“昨夜是谁值守?”
夏侯渊道:“是我当值。”
曹操怒喝道:“为何吕布走了你却丝毫不觉?如此昏聩无能,视我军法如儿戏么!”
夏侯渊道:“末将昨夜不曾合眼,数次巡视,并不见有一人一马出城。”
曹操喝道:“还敢狡辩,那吕布难道还能插着翅膀飞了?分明是你疏忽!我早有严令,有放走吕布一兵一卒者皆斩。来人,将夏侯渊推出去斩首。”
众将大惊,急忙苦劝。此时帐帘突然掀开,郭嘉走了进来,对曹操道:“主公错怪妙才将军了,我刚刚进城询问了城中百姓,昨夜吕布并不曾从东门出城。”
曹操闻言,疑惑地道:“下邳南、北、西三面都被水淹,只有东门可出。吕布不走东门,却又从何处逃走?”
郭嘉道:“我等百密一疏,忘了堵截泗水河道。我问过百姓了,据说昨夜有一只船队从泗水缺口处驶到下邳西门,将满城兵将都接走了。吕布已从水路逃了!”
曹操闻言,惊疑地道:“可知是谁救走了吕布?”
郭嘉道:“能够动用如此多船只来到下邳的只有袁术、黄射与陈登。主公可将陈登叫来询问。”
曹操于是命人将陈登叫来,陈登听了经过之后,道:“救走吕布的必是黄射无疑。”
曹操道:“哦,元龙为何如此确定。我闻那黄射不过初得广陵,如何就有如此能力调动船只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吕布数千大军救走?”
陈登道:“曹公有所不知,水军非一朝一夕可成。江淮之间能称得上水军的只有黄氏父子的江夏水军,孙策的江东水军以及刘表的襄阳水军。我手中虽然也有两三百条船,但都是民船和商船,速度慢,防御力差,只能作为运输船队使用,不能用于水面作战。袁术也是一样。且我听闻黄射在占据了广陵之后调了三千水军至淮河,料想救走吕布的必是这支水军。”
曹操闻言,勃然大怒,道:“竖子安敢如此!我劳师动众,围城三月,眼看吕布就要授首,却被他偷救了去!传我命令,大军南下,追击黄射。”
夏侯渊拜道:“那黄射在末将眼皮子底下救走吕布,欺我太甚!末将请为前锋,必生擒黄射献于帐前。”
曹操点头同意,将五千轻骑交与夏侯渊,令其与陈登一道,水陆并进,追杀黄射。
夏侯渊领命,率领骑兵沿泗水而下,一日夜疾行近三百里,直至睢陵,却连黄射船队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面对滔滔淮河,夏侯渊无奈,只得令陈登船队靠岸,准备将自己麾下骑兵送过河去,继续追杀黄射。
陈登闻言,急忙道:“夏侯将军且慢!兵法云百里而趋利者必厥上将军,更何况将军已经疾行了近三百里,人困马乏,此时若强行渡淮作战,必然失利。还是等曹公大军到来之后再决定如何进攻吧。”
夏侯渊道:“我久经战阵,岂用得着你来教我打战?我军虽不习水战,但南军也必然不懂马战。黄射所依仗的无非就是淮河天险,只要我大军踏上淮南土地,黄射必束手投降。”
陈登还待再劝,却见夏侯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我是前锋主将,你也要受我节制。你只需听命行事,将我麾下骑兵送到淮南便可,其余皆不用你管。”
陈登闻言,只得无奈地命令船队靠岸,将夏侯渊五千骑兵都装上了船,随即扬帆起航,往淮南而去。
却说黄射将吕布大军接到盱台,不等大军下船便向吕布索要兵将。陈宫道:“眼下我军刚到淮南请容缓之。”
黄射笑道:“非我逼迫温侯,实是盱台城小民寡,粮草不多,供养不起八千大军。故而我才想将张辽、高顺二军分到别处去屯驻,免得粮草不济,让温侯大军饿了肚子。”
吕布、陈宫闻言,面色大变。但大军仓促撤离下邳,辎重粮草全都没有,若是黄射真的不发粮草,吕布大军瞬间便要兵变。吕布和陈宫思前想后,无计可施,只得将张辽、高顺叫过来,当面令二人转投黄射,并交割了两千五百步兵,七百骑兵,并陷阵营给黄射。
张辽、高顺冷着脸站在船上,一言不发。黄射见状,知道二人心有怨愤,当下急忙上前好言抚慰,又是送衣服,又是赐酒肉,并拜二人为中郎将,让张辽统领骑兵,高顺仍旧统领陷阵营。
二人这才面色稍缓,勉强对黄射拱了拱手。
黄射见状,只好暂时命二人领兵往东城驻扎,使之与吕布分开。又写了一封信请还在东城守孝的鲁肃设法收二人之心。黄射也每日遣人慰问,赠送美酒锦衣,希图慢慢感化二人。
依依不舍地送走了张辽和高顺,黄射转头满脸笑容地邀请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