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洛两眼突然闪着异样的红光,冷笑道:“本王没什么不忍心的,当日跳进焚焰烈火中就说得很清楚,从此跟他,两不相欠。趁现在本王不想杀人,赶紧走吧!看着你们,便会让本王想到那焚焰洞中所受的苦楚,忍不住就想杀人。”
亦乐愣了愣,突然大笑了起来,一把拉过清风手中扶着的离夕,道:“你想杀人是吗,你把他杀了吧,反正他现在也是生不如死,这样活着,还不如让他去死得好。”说完将离夕用力地朝她推了过来。
灵洛一见,身影如风一般迎了上去,他便稳稳地趴在她的怀里了,四大长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也是一脸无辜,她只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他。
怀中的人那微弱的气息喷在她耳边,几乎感觉不到,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风长老一见,便知道她不忍心了,怒道:“你这是做什么,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们什么。今天,无论如何,你都不可以再救他。”
灵洛睁开眼睛,苦笑了下,哀求般地说道:“让我救他最后一次,这次过后,我饮下忘情水,从此与他,再不往来,可好?”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以前也劝她喝过忘情水,可怎么都不肯喝,这次倒是自己提出来了。也是,若不让她彻底忘记这个男人,什么事都是白搭,迟早有一天,她还会输在这男人身上。
“备两份吧,给他也备一份,待我出来,便会饮下。”灵洛扶着他,缓缓朝殿里走去。
把离夕扶到血莲床上,运起枯木逢春术将他的筋脉一根根接上,修复得那样细致,生怕他挪下什么病根,一直到三更才算是大功告成。
离夕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她侧过脸就能看到,她想着永远都这样下去,可是不行。抬手抚过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再到嘴,这张脸她从此不会再记得了。
以前,就算再痛,她也想记得他,可是如今,她想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院里的人一夜未眠,死死地瞪着那紧闭的月牙大门,天空发白时,大门终于打开了,众人迎了上去。灵洛有些疲惫地扶着离夕走了出来,清风和雨拂赶紧接了过去。
风长老示意侍女端上忘情水,她看了一眼还未醒来的离夕,这一眼,是此生最后一眼,从此以后,她便不会再记得他了。
“别忘了让他也喝下。”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随后转身走进室内,大门紧紧关上了。
亦乐接过另一杯忘情水,扶着离夕喂了进去。
让这所有的纠缠,就此停住,再不苏醒…
六界开始平静如常,妖界却是更为繁荣昌盛,气势一度盖过了神仙两界。
离阳自离夕恢复后,自是很气亦乐去求妖王,但亦乐说离夕喝了忘情水,以后不会再跟妖王有什么后,他也就没再追究了。其实他想让妖王死,无非就是怕妖王如万年前的乱姒,妄想以裙带关系,控制六界。
而仙君离缘,现在无暇顾忌其他。自妖王复生后,他便整夜整夜睡不着觉,因为仙界唯一能与妖王抗衡的太子夜羽,在知道妖王跳进焚焰烈火后,便离宫不知去向。找了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离夕醒来后,人变得更沉默了。他经常会不由自主地走到望川台去,其实去干嘛,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每站在这望川台上,却不知将望向何处。
他醒来后,母妃告诉他,他在大战混沌兽后受了重伤,晕睡了好多年,神宫的人也都是这么说的,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可头脑里,却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个红影,他看不清她的脸,但她每每出现,他的心便会像刀绞一般痛不欲生。
他问过清风和雨拂,这些年可有个穿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他身边过?清风和雨拂都说没有,繁华宫里未曾有女子出现过,也许是他晕睡太久的缘故吧!
二十年后。
在人界一个喧闹的酒楼,一个暗淡无光的房间床上,躺着一个醉生梦死又邋遢的人。他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酒。没人知道他从哪来的,店家只知道,他有使不完的银子,却从不让人进屋里伺候。
这天,店里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打开门走了进来,少年推着床上的人,道:“殿下,你醒醒!”
醉汉转过身来,睁开醉眼朦胧的眼睛,亦然是当年那风度翩翩的玉树少年郎——夜羽。
袁伯把珠帘拉了开来,阳光射进了房间。
“你们怎么来了?”夜羽起身,走向桌边。
当年,妖王的死,是夜羽的心结,想着连她最需要他时,都没能救她,就不能原谅自己。当初若不是他,死皮赖脸守在妖王宫的仙阶下想求她原谅,仙君便不会动杀她的心思。父君杀她,无非就是担心她是诱惑自己,怕自己把仙界搭上。父君的担心没有错,因为若是她要仙界,自己便真的会给。这是他的一相情愿,到最后却赔上的是她的命。
“殿下,你别再喝了,灵姑娘她没有死!”袁伯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沉声道。
夜羽瞬间像是在沙漠中见到了水源一般,一把拉过袁伯的手,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灵姑娘没有死,她回了妖界,而且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六界都在传,她已经冲破了覆颜术的第七层。只是打那后,就再也没人见过她了。”
夜羽不由得激动万分,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了:“没关系,只要没事就好,我可以去找她,找多久都没关系。”
“萧录,赶紧备水,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