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乐站起身来,从手腕上摘下一只雪玉镯子,走到她面前,弯腰拉起她的手戴了上去。道:“这只镯子,还是当年我出嫁时,我母亲给我戴上的,现在我把它送给你,算是给你的见面礼。离夕就交给你了,我不求你别的,只要你像他爱你一般爱他便好。”
“好!”亦乐拍了拍她的手,转身向门边走去。她终于可以不用再以泪洗面了,儿子没事,她就放心了,那怕他记不得她这个母亲,她也觉得宽心,毕竟从此以后,他不用再背负太子的名号,活得那般身不由己。
大门打了开来,亦乐缓缓地走了出来,静静地看着子夕半晌,后者不解地看了看她,再转向她身后,没见到想见的人,不由得一阵失落。
亦乐淡淡一笑,柔声道:“神宫永远是你的家,进去吧!她在里面呢!”完后朝前走去,带着清风雨拂,沿着打开的结界,飘上了空。
子夕冲四大长老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便往大殿奔去。四人面面相觑,这亦乐怎么就这样走了,若这小子真是离夕的儿子,她不会这此罢休才是,这是什么情况?
灵洛显得有些精神不太好,许是这些天不停的赶路。子夕走进来时,她正撑着脑袋在打瞌睡。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后者坐在她旁边,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灵洛睁开眼睛,看了看他,又闭上了,似乎不是很想看到他。后者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道:“怎么还是这么冰。”说完起身把她抱了起来,往床上走去。
“你干嘛?”她都还没回过神来,条件反射地抱过他的脖子。对方已经把她放在了床上,帮她脱了鞋子,扯起被子盖在她身上。拉过她的手捧在手心里,呵了几口气,温柔地揉了揉,抬起脸来看向她,道:
“冷么?”
后者傻瓜似的摇了摇头,她一向不喜欢身边有人伺候,但若身边的人是他,似乎也不讨厌。
“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说神宫是我的家?”子夕一边给她揉着手,一边问道。
“许是看你长得像她儿子吧!”
“我与神界太子离夕长得很像吗?”他闷闷地问道。
灵洛并未听出他话里的不高兴,她困得要死,两只眼睛吧唧一下就闭上了,有些迷迷糊糊的:“连母亲都能认错,你说长得像不像。”
子夕苦笑了一下,以为灵洛定也是把他当成离夕了,所以才会留他在身边,可是他不想当离夕的替身。他想以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跟她在一起,想让她像爱离夕一样爱他。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如同一把玉扇,睡着的她分外美丽,这个女人是他的,身心都是他的,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忘了离夕,心里只有他。
睡梦中的她突然感到嘴唇一痛,猛地睁开眼睛,果然是那小子。不由得大怒,一把把他推开,对方显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她推下了床。
灵洛裹着被子,坐起身来,看着地上一脸委屈的少年,心里涌出一阵难过,自己与他这一路走下去,会有结果吗?她舍不得与他分开,却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将来要是生下的孩子跟云飘雪的孩子一样,可怎么办?
他是神界的太子,无论现在记不记得,终究有一天他要回神界去做他的神尊,他会容忍自己有一个长得神不像神,妖不像妖的孩子么?神界的皇族,当年对只是南君的离召都如此惨忍,若是太子的孩子长成那样,神族定是容不下的。那时的他,会像离召爱孩子一样去爱他们的孩子吗?若是不能,她怎么办,难道要像云飘雪一样,带着孩子躲在一个被人遗忘的角落生活。就算她能承受住,那孩子怎么办。难道让他的一生,也陪着自己生活在那被人遗忘的角落么。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有些孽缘,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那就只能是自作自受,就像她一样,若是早跟他断了,哪还会像今日一般这样难受。
子夕一见她哭了,瞬间就慌了神,赶紧站起身来,系上身上的衣服,奔了过来道:“可是身子哪不舒服?”
后者睁开眼睛瞪着他,道:“我全身都不舒服,看着你,我心里都不舒服。”
子夕的脸色暗了下来,幽幽地说道:“你可是心里还忘不掉他。”
后者本来就心里很烦燥,一见他的提起离夕,瞬间就找到了发泄口:“对,我这一生都忘不掉他了,你不是他,你也比不上他,他性子稳重,什么都会为我考虑好。而你呢,做事从来都不经过大脑,年少无知,以为有爱就可以什么都不顾,你可知你的作为在我看来实在是幼稚得可笑。”
子夕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呆呆地看着她,道:“是我给你带来困惑了么?”
“不只是困惑,是麻烦,懂吗?”
后者看着她,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以后,再敢碰我,我要了你的命。”她怒吼了一声,倒了下来,窝进了被子,转过身睡去了。
子夕呆呆地站在原地半晌,才失魂落魄地搁起屏风上的衣服穿上,转身走了出去。原来,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不可能在她心里代替离夕的位置。
走出琉璃殿的大门时,看着奢华无比的妖王宫,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地方可去,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只认得她。
灵洛久久地睡不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怒火,这是作死的节奏么。明知道他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