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重新上路,段言兴对荆无错客气异常,这“小荆兄弟”的“小”是再也不叫了,只一口一个“荆兄弟”地叫着。
荆无错见他亲热,也不愿冷落了他,就道:“老段,你这三脉气剑,似乎还可改进。”
段言兴听荆无错谈剑法,不禁一愣,但想这少年丹药神妙,必非常人,就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荆无错见他面无傲色,与以前大不相同,就道:“据我推演,你这剑法,可以练到六脉。分别是左手大拇指,手太阴肺经,可练少商剑;右手食指,手阳明大肠经,可练商阳剑;右手中指,手厥阴心包经,可练中冲剑;右手无名指,手少阳三焦经,可练关冲剑;右手小指,手少阴心经,可练少冲剑;左手小指,手太阳小肠经,可练少泽剑。六脉齐成,你这剑法也就世间少有了。”
段言兴听他说完,不由大惊,这三脉气剑炼成,他自问已可睥睨天下,荆无错竟然说可练到六脉。若六脉齐成,又是何等威力!但仔细想荆无错之言,竟是句句有理,并非夸夸其谈,不由心中怀疑起荆无错身份来。
当下试探道:“听说这赵国境内,有个修真大宗门,叫做云台宗。我看荆兄弟丹药神妙,仿佛是我先祖所遗古籍上记载的回灵丹,莫非荆兄弟就是云台宗门人?”
荆无错哈哈一笑,心想这段言兴看似粗鲁,实则心细,竟然能由丹药上猜到自己身份。嘴上却道:“老段,你猜错了,我不是云台宗门人。”既然已经被逐出宗门,自然就不能说是云台宗门人了。
段言兴听他说不是云台宗门人,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荆兄弟就算不是修真之人,也必非常人,方才所言,令我眼界大开,我定好好改进这三脉气剑,若真能练成六脉,就改名叫六脉神剑罢!”
“六脉神剑,”荆无错抚掌赞道:“好名字!看不出你粗豪之人,却取得如此好剑名!”
段言兴欣然自得,待要谦虚几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断喝:“姓段的,哪里跑!”
段言兴急回头,只见一条恶汉,身形长大,面目狰狞,尤其一条长长疤痕,斜穿整个脸部,翻露红色新肉,看上去就像将两个半张脸强行粘合在一起。
那恶汉声到人到,左掌拍来,段言兴不敢轻敌,左手大拇指一按,一道剑气迎上。
荆无错看那恶汉掌势,似有灵童下境界,便知段言兴要糟,当下喝道:“挡不住,快闪!”
因丹药之事,段言兴对荆无错甚为信任,听他叫挡不住,虽心下不信,也先闪开一旁。那恶汉掌风袭来,犹如热火侵雪,刹时将段言兴那一指剑气吞噬无踪,余势不衰,“蓬”一声爆响,击在一辆货车上,将货车打得粉碎,里面的白药、茶叶啊等等货物散乱开来,铺了一地。
段言兴方知荆无错所言不虚,再不敢与恶汉正面相对,只绕着他游走闪避,冷不丁射出一道剑气。
恶汉掌力凶猛,身形不快,一时碰段言兴不着,又中了几指,虽仗着灵气护体,也不免痛楚,急得哇哇直叫。
众人见段言兴只是闪避,心知不妙,都远远躲开去。
荆无错看了一会,发觉这恶汉根本不会武技,只是仗着体内灵气,硬抗乱打。
几合一过,段言兴也看出这点,只是那恶汉掌力极大,一旦挨上,非死即伤,却如何敢近他,而自己剑气又伤他不得,这一仗可怎么打?只有勉力支撑,盼那恶汉力竭。
又斗一会,恶汉果然掌力稍减,段言兴暗喜,心想再过一刻,等他力尽,就可用剑气伤他眼睛等身体薄弱处。
恶汉似知段言兴心思,托地跳出圈子。段言兴以为他要逃跑,也不敢追。
却见那恶汉并不走开,只自顾自舞起一套拳路来。
段言兴大惑不解。
荆无错却大吃一惊。他自融合了灵识石后,对周围灵气甚为敏感,进阶到灵师上境界后,更是不进入玄想也可感受周围灵气波动。
他见那恶汉舞起拳后,周围灵气竟向他蜂拥而去,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遍览云台宗道卷,知道“天吼阁”中有一套拳法,叫做“吼戏”,舞动之后,可以吸收天地灵气。难道这恶汉所使拳法就是吼戏?那他和天吼阁有何关系?荆无错睁大眼睛,细看恶汉这路拳法。
恶汉舞拳时,段言兴试过用剑气伤他,但剑气一入恶汉所舞圈子,便如泥牛入海,无迹无踪。段言兴苦笑摇头。
恶汉舞了一阵,忽地一掌向段言兴拍来。段言兴只觉呼吸一滞,暗叫苦也,这恶汉掌力,竟比先前更为凌厉了。
荆无错已知段言兴不敌。这恶汉可舞拳补充灵气,而段言兴内力只会越战越弱。此消彼长,强者愈强,弱者愈弱,这架还怎么打?
当下口中默念“定字诀”,向着恶汉一指道:“定!”恶汉顿时僵立当地,动弹不得。
这定字诀乃无上六诀之一,是以灵气束缚对方,使对手无法动弹,对境界高于自己者无用。
段言兴见恶汉忽然僵立不动,心中大喜,揉身而上,双指就向他双眼点去。
荆无错冲他道:“不可!”
段言兴只觉耳朵中响起个焦雷,刹时筋软骨酥,两臂沉重,双掌抬也抬不住,颓然垂落。
荆无错过来,看那恶汉,身高丈余,赤发黑脸,果然生得凶恶。就问道:“你可服气了没有?”
恶汉瞪大双眼,呼呼喘气。他连自己方才是如何被制住的也不清楚,忽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