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怀又石料理,虽然坐落在成田市,但是却是百年老店。钟岳看着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餐单,皱眉筛选着。这上边虽然有中文可以帮助推敲,但是也参杂着日本那些符号文字,所以看起来比较头疼,若是输入到手机里去翻译,又得浪费时间。
“算了,随便点两个吧。”
跟着进来的谭咏芝抬头很流利地说着日语,开始了日文式的报菜名。
虽然钟岳不清楚谭咏芝说的是什么菜名,但是可以想象得到,估计也就是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儿、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之类的。
当然,论吃的艺术,华夏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你念的这些是什么菜?”
“这些今天都不供应。”
“……”钟岳嘴角一抽,“那今天供应什么?”
谭咏芝指着最左边几块颜色不同的石牌说道:“这些。这种传统料理店都是不能点餐的,并不是为了图省事做什么让你吃什么,而是主要考虑到食材的新鲜度,每天只进当天最新鲜,状态最好的食材,才能保证到食物的最佳口感。”
“那罗列这么多菜名,是当摆设装饰的?”
谭咏芝和钟岳选了个位置坐下来。
“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对应的菜品,这些只是供客人挑选对应时间过来而已。”
“那我们能吃什么?”
“这个时令,最好的就是鳗鱼套餐。”
钟岳点头道:“那就鳗鱼套餐。”
谭咏芝朝钟岳伸出手。
“干嘛?”
“借钱啊。”
钟岳说道:“这顿我请你,就当你帮我翻译的忙了。”
“我不翻译,其实这里的店员也会过来用英语给你介绍的。”
钟岳喝着送来的大麦茶,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好奇,你应该不是这么八卦的一个人。”
“我好奇的不是人,是为何江口重池对你的书法感兴趣。你知道吗?现在日本的书道是非常看不起我们华夏书法的,虽然他们曾经是从我们这里传承过去的。”
鳗鱼餐的第一道菜上来了。
小小的碟子里放着两块琥珀色的鳗鱼冻。钟岳用筷子加起来,一口塞入到嘴里,入口稍微凉凉的,鱼的鲜味都锁在了渔冻里,里边还有一层鱼松,味道像是鱿鱼丝,不过没有鱿鱼丝那种嚼劲,更接近于肉松的口感,“这鳗鱼冻口感确实不错。”
“……”
谭咏芝皱了皱眉头,手指拧着,“所以我觉得江口重池不怀好意,你要小心点。”
“我还不至于代表整个华夏书坛吧?他能对我有什么恶意?”
“你告诉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钟岳笑着,“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吗?”
“嗯?”
“骗熊孩子打针不疼的护士阿姨。”
谭咏芝赌气地夹了一小块鳗鱼冻送入嘴中。
第二道菜和第三道是一起上的,一碟鳗鱼玉子烧以及一盘白烤鳗鱼。
玉子烧其实就是煎蛋卷,里面裹了鳗鱼,至于白烤鳗鱼,就是一道很考验功夫的菜品了。不是钟岳有意隐瞒谭咏芝什么事情,而是完全没有必要。自己又不是能够代表华夏书坛的顶级人物,甚至连这次交流会能够上场都还要打个问号,连他都纳闷,这江口重池为什么要给他送请帖,更加不知道所谓的书道社长,究竟找他干什么?如果现在就冒失地将这事情透露给其他人,完全就是给自己身上泼脏水,到时候某些小人就开始以这为由做文章了。
“你这人真的很小气。”
钟岳指了指谭咏芝面前的盘子,“我小气?”
“……”
“等回国后,你若是有兴趣,到时候可以加入华东青年艺术家联盟,如何?”
“听说你能不能胜任理事都还是个未知数呢,这么快就开始考虑纳新了?”
钟岳说道:“现在整个华夏,都渐渐将书法往高雅的方向推进,这种风气下,如何扩大基数?下午我所出逛了逛,现很多日本主妇在练书法,这种风气,至少我在国内是没见过的。你很有主见,所以我想将来你会是很好的助手。”
谭咏芝哼哼着,“这么快就准备招兵买马了?”
“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知道吗?”谭咏芝抬头看着钟岳,继而又眼神飘忽地转向钟岳身后的装饰画。
钟岳顺着谭咏芝的眼神转头看了一眼,又回转过来,“什么?”
“有些事情,你说明白了,明明可以让大家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呢?”
钟岳明白,这人还在纠结之前的事情,便说道:“我说了,你不信啊。”
他站起来,准备去柜台买单了。
钟岳看着手机导航里的地址,等着谭咏芝从卫生间出来。
“这钱拿着,你自己打车回去吧,别跟着我了。”
“这就想甩掉我?”
钟岳靠近了一步,身体几乎要贴在谭咏芝的身上,轻笑道:“我怀疑谭同学你找借口,故意……”他的头渐渐低下来,与谭咏芝那低下去的脸庞仅仅十几公分之隔。
“你要干嘛呀……”她的声音轻得跟蚊子一样。
“我怀疑你跟着我,故意蹭吃蹭喝。”
“……”谭咏芝的脸更红了,“钱,我回去就还你!”
钟岳后退了一步,“不用,一两万块钱,无所谓。”
谭咏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