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北高加索山区和往常一样安静,雪已经停了,周围白皑皑一片有些谎言。
黑山白雪,苍凉里略带着粗犷,如同这片土地,还有这片土地上的人。
从村中最大的一条出村的土路上走来三个人,皮靴踩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细微的嘎吱嘎吱声,在这片静谧的场景中显得如此刺耳。
“我说……”
米斯特贼一样左右偷窥了一番,眼珠子转的跟俄罗斯轮盘一样快。
“咱们能不能跑出去?我觉得我跑步还是比较快的,当年……”
“你觉得一大早,我们三个人在这村子里拔腿狂奔引人注目一些还是慢慢走来的安全一些?”秦飞尽量压低声音,他担心自己的英语对话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
要知道,在这里可是说印古什语的,别说是英语了,就连说俄语的都少见。
“你特么的能不能安静点,好好走,别尽出馊主意。”
“闭嘴!”尤先科最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右前方,三十米外,有个人……”
秦飞抬起眼皮子,迅速朝尤先科说的方向瞟了一眼。
没错,果然是有个穿着羊皮袄子、满脸白胡子,戴着一顶黑色小圆帽的老头子在自己家院子里扫雪。
沙沙的扫雪声,令人血脉贲张。
秦飞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假胡子。
现在最要紧的是外表上不要穿帮,一旦穿帮,那就是靶子。
尽管这个村子几乎有些与世隔绝的意思,每一个村民要认出不是自己村里的外人都十分容易,看一眼就足够了。
但是,至少不会让人觉得这条村子忽然出现了外国人。
外国人?
秦飞想想都觉得搞笑,自己在国内的时候,总是喜欢把老外叫外国人,现在自己在这里反倒成了外国人。
还好,胡子还在。
秦飞松了口气,fsb的化妆师还是有水准的,如果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胡子忽然脱落,那真是一种何等怪异又危险的事情。
“他在盯着我们看……”米斯特又忍不住低声细语,“我们被发现了……”
“少说话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秦飞真想现在就找根针找一卷线,把这头大种马的嘴巴缝起来。
山里风大。
寒风刮过,如同刀子在脸上轻轻划拉,有种刺痛的感觉,还伴随着一种轻微的麻痹感。
秦飞觉得自己的脸现在肯定是木的,但肯定不是冻住了,而是紧张造成的。
没人能真的不紧张。
说不紧张都是吹牛的。
现在三人就像走在一把刀的刀刃上,两边都是不见底的深渊火海,掉下去就得死。
死虽然并不是那么可怕,不过死在这里,死在村民的手里,那真特么冤!
扫雪声停了下来。
花白胡子的老头儿皱起眉头,用一种怪异而惊讶的目光看着沿着村道走来的这三个古怪的家伙——三人都穿着牛仔裤、羽绒服,在这条村子里,大多数的人都穿袄子,羽绒服在这里算是时髦的玩意。
何况,最让老头儿惊讶的是,这三人不是村里的人,他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三个家伙,甚至也没听说过谁家有这么三个亲戚。
秦飞和尤先科、米斯特从老头儿跟前的路上走过,没有看老头一眼。
没有看到老头儿有什么过激反应,秦飞暗自松了口气。
但事情远远没有完。
正当秦飞还没缓过口气的时候,迎面来了一架毛驴车,上面装满了草料。
一个蒙着头巾遮住头发的胖女人坐在毛驴车的车架上,熟练地用一条绳子抽打着那头畜生的屁股,让它走快一些。
这个胖女人也许只有三十岁出头,年龄并不算大。
眼前三个看起来还算是帅哥的男人走过,她的目光很自然地被吸引了过去。
“你们是哪家的?”
她微笑着,用印古什语打着招呼。
秦飞的额头上立马出了一层冷汗。
自己根本没听懂这个女人到底在说什么鬼。
他又不能问尤先科,只能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肥婆,然后一副傻逼逼的表情露出笑容,朝着肥婆点了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算是打过了招呼。
“你们哪家的?要不要我送你们出去?雪很厚,很难走!”
肥婆勒住了毛驴,停在路上,热情如火地要当一回好人。
也难怪,这个山区里,年轻点的男人要么是酒鬼,要么就去当了非法武装的士兵,长得算好一些的早已经出了城市谋生,剩下的就是像哈姆一样的中年大叔和未成年的少年人居多,看到几个顺眼的男人的确没有多少机会。
肥婆很会抓住机会。
“谢谢了,我们是哈姆家的亲戚,昨夜才来的,现在有急事要回城里,我们的车就在外面,不需要您的帮助了。”
尤先科忽然开口了,居然是一口流利的印古什语!
秦飞惊愕之余,忽然想起这家伙本身就是派驻被高加索地区的特工,估计在学校的时候就修习过印古什语,否则怎么查阅这边的一些原始资料?
他狂跳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肥婆似乎游戏失望,重新回到自己的毛驴车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等秦飞松口气,迎面忽然又来了三个扛着农具的中年人,一边有说有笑,一边朝着这边走来。
哈姆家在村子的最里头的偏僻地段,所以要从他家出来走到村口,等同穿过了整条村子。
三个中年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