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的官员们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甄蒙德是响马头子的,虽然有一部分人能隐隐约约猜出来一些,但是他们也不会说出来的,这种事情假装不知道是最好的。
李日知的案子破得非常快,消息并没有传开,所以官员们也不知道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有一些官员都不知道这个案子。
李日知把官员们都叫了来,他也没有立刻说这个案子,而是以监察使的身份,对这些官员挨个问话,了解一下他们在封禅大典当要负责什么事宜。
这个其实倒是很简单的,李日知面目和蔼地在面问,官员在下面小心翼翼地回答,总之看去极像一个官样章。
李日知挨个问完之后,发现在所有的官员里面,只有长史的表情是不太自然的,甚至长史还多问了几句甄蒙德的话。
至于其他人的表情,那么基本都是一致的,除非是李日知谈几句刺史的话,否则官员们提都不会提甄蒙德这个刺史。
很显然,绝大多数的官员都认为甄蒙德只是一个替罪羊似的存在,不必对他多加关注,反正封禅大典之后,甄蒙德也不会在兖州任官了,算他自己不肯走,他们也会踢他走的。
李日知做到了心有数,这才把大家又召集到一起,连同这博城县的官员,给大家开了一个大会,无外乎是让他们立刻去检查关于封禅大典的各项事宜,尤其是泰山面的各项工程,完成的进度如何,是否合乎标准,如果不合标准,那么该返工返工,该修补修补,总之在封禅大典之前必须全部完成,谁负责的工程没有做好,那么谁等着处罚吧。
最后,李日知说道“大家先去检查,本官两日之后要去检验,检验结果本官会写信给书省的许相,如实汇报,各位请好自为之。”
说罢,他打发走了官员,只留下了兖州的长史。
官员们临走的时候,兖州的官员们还好一些,对于封禅大典的工程,他们并不负责多少,而且由于一直是在督促的,所以完成的进度和质量都相当不错,他们并没有什么负担。
可是博城县的官员们有一些心事重重了,一来他们需要戴罪立功,二来他们也不相信工程会进行得多好,那些响马们怎么可能会去监督工程呢,他们只会把工程款项都划拉进自己的钱袋。
虽然钱款都找了回来,并且还多出了不少,但从时间,博城县的官员们都怕来不及。
李日知只留下了兖州长史,他也不客套,对长史说道“那个甄蒙德身为朝廷命官,却和响马勾结,想要洗劫博城县这个事情,长史大人知道吗?”
长史猛地一愣,他难以相信地瞪大了眼睛,说道“这个事情本官还真的是不知道,但有人暗报本官,说是甄蒙德本身是响马头子,这点是不错的,而且那个博城县县令吴鹏辉,同样也是个响马头子,他们现在都不在此处,难不成本官得到的消息是真的,他们两个见事情败露所以逃走了,至于说到他们要召集响马来洗劫博城县,这个本官还真的只是刚刚才听说,不知监察使大人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长史在说这个话的时候,脸表情绝非作伪,李日知突然诈了他这一下,算这个长史的演技再高超,也没法不露出一点破绽的。
李日知心想“看来这个长史和甄蒙德不是一伙的,而且这个长史是和博成县的官员有牵连的,肯定有博城县的官员给他报信儿了,想要求他帮忙,那么自然会把具体情况说给他听,所以这个长史脸不相信的表情,不是不相信有这个事情,而是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李日知冲着长史拱了拱手,说道“抱歉,刚才本官糊涂了,把昨天晚睡觉时做的梦给说了出来,说的是梦话,当不得真的。”
长史混迹官场多年,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可是听了李日知的这个理由,还是忍不住咧了咧嘴,但随即点了点头,说道“监察使大人初来博城县,从长安到这里路途辛苦,晚还要好好休息才是。”
反正不管怎么样,李日知是长安来的,又是书省下面的属官,所以长史肯定还是要给些面子的,不管理由多么可笑,但是他都必须要接受,而且还要适时的表现出来关心才行。
李日知说道“甄蒙德和吴鹏辉那两个人已经被抓住了,长史大人不要误会,吴鹏辉是假的,是害死了原县令吴鹏辉,而后乔装改扮的响马头子,他的名字叫做吴不富。”
他说到这里,长史的脸并没有现出惊讶的表情,只是微微皱皱眉头,这说明他已经提前知道了,确实是有人向他报信,但具体细节可能不清楚。
李日知又说道“狐尾沟那里,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因为死的都是响马,民不举官不究,所以这个事情倒也不必过多重视,本官自会向官报告,长史大人可以当它没有发生过。”
长史松了一口气,他能感觉得出来,李日知的话里面是说他这个长史也不见得能做多久了,毕竟出了这么大一个案子。
不过没关系,他可是有靠山的人,不像是那个甄蒙德无根无基,算是这次的事情会让他罢官,可是以后运作一下,说不定还可以东山再起去别处做官,反正这次只要不把命搭进去行。
李日知说道“至于甄蒙德和吴鹏辉这两个人这段时间不在衙门里面,该如何对外解释呢,本官在这方面经验极少,所以不得不求助长史大人,此事事关朝廷的脸面,万万不能泄露出去啊!”
长史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