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起草了诏书,让小宦官送去了中书省,告知许敬宗,之后中书省会把诏书送去门下省,这就等于是进入了流程,诏书会一直送去荥阳,想必童贵奴会格外照顾,专门派宦官去的。
至于说到书信,李弘还真没给陌生人写过信,身为太子,他倒是经常写信,但都是写给认识的人,给陌生人写信,这还是头一回,写第一封信时手还比较生,第二封就顺了,他一口气把几封书信都给写完。
李弘看着信,笑道:“没想到,孤还挺擅长写信的,听说写信也是一门手艺呢!”
李日知把信都收好,点头道:“那是,写信绝对是一门好手艺,并且还受人尊敬,在臣的家乡荥阳,每次赶庙会的时候都有读书人摆摊,替人写书信,按字收钱,十个字一文钱,生意好到不得了,一天写上几千字,半贯钱就到手了,买酒买肉回家和老婆孩子吃吃喝喝,欢声笑语,那日子别提过得多舒服了!”
李弘哦了声,他想象了一下,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还要欢声笑语,那是怎么样一个场景,想了片刻,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生活,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所以完全想不出!
叹了口气,李弘说道:“孤要不是太子就好了,便可以去民间过老百姓的日子!”
李日知笑道:“殿下,这个还不容易么,只需要微服私访就可以了!”
“微服私访?你是说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去街上吃羊肉泡馍吗?还有月牙馄饨!孤听说街上做的味道和宫里的不一样,而且还可以和卖馄饨的少女调笑!”李弘立即双眼放光,兴奋起来。
李日知倒是没有想到,堂堂太子,平常总是那么的一本正经,可是说起出宫,想到的竟然只是吃,还有和少女调笑,幸亏只是想到少女,而不是少年!
李日知道:“不如有机会,臣陪着殿下出宫去走走,去感受一下民间百姓的生活,体察民间疾苦!”
“好啊好啊,孤好好找找机会,争取能早点出宫转转……嗯,去体察民间疾苦,这个词用得好!”李弘连连点头。
李弘在偏殿等着,李日知则飞跑着去找童贵奴,把书信交给童太监,想托他派小宦官送去荥阳,由宦官送信,这样才显得有派头嘛,童贵奴含笑答应,这点儿小忙当然要帮,何况信还是太子写的呢!
李日知跑回偏殿,陪着李弘去了外面的宫墙上,去看门口跪着的贺兰敏之,他俩站在墙头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贺兰敏之,只不过架兰敏之脸朝着地面,看不到他的表情。
李弘颇感无趣,他总不能在墙上喊一嗓子,让贺兰敏之抬起头来,让他看看吧,那未免有幸灾乐祸的嫌疑,身为太子岂能做这种事,要做也是让李日知去做。
李日知忽地问道:“殿下,那监察使和什么官的差事相似呢,臣也好回去做个准备,要不然干什么都不知道,离京之后,臣怕闹出笑话来。”
李弘道:“可能就是御史一类的差事吧,不过可以自行问案查办的那种,比御史的权力要大一些。师弟你不知道,现在朝中的官职有些混乱,叫法很多,都是母后建议的,但其实差事都差不多,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李日知道:“叫法很多,这个臣是知道的,比方说县令要叫大令,属官还要称之为县尊,对了童大总管,也可以称之为童大监,或者童太监也成!”
李弘笑道:“还是叫大监比较好些,他可没有下面那一点儿!”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不过,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正常,李弘道:“母后想把官名都给改了,先从六部开始改,吏部尚书改叫天官尚书,户部叫地官尚书,礼部叫春官,兵部叫夏官,刑部叫秋官,工部叫冬官,不过父皇没答应,可按着母后的性子,估计她以后说不定还会再提,父皇没准儿就答应了。”
李日知倒是头一回听到这个,阎立本便是工部尚书,那以后就要改叫冬官尚书了?
李日知告别李弘出宫,出了宫门时,他抬头望去,就见李弘还站在原地,见他抬头,便冲他挥了挥手。
李日知心想:“太子是个很孤独的人,其实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古板。”
李弘此时心中却想:“和师弟在一起,感觉我变坏了啊,连取笑别人的话都说出来了,不过,变坏的感觉,还真挺不错呢!”
李日知在经过贺兰敏之的时候,特地站住了,咳嗽一声,引起贺兰敏这地注意!
此时的贺兰敏之已然跪得头晕眼花,膝盖巨痛,身子已经打晃了,要是再跪一会儿,估计他就得趴在地上了!
听到咳嗽声,贺兰敏之抬头看去,见是李日知,顿时他就清醒过来,两只眼睛犹如冒火一般,怒火高炽地看着李日知,如果眼光有实质的话,那估计李日知已经被这怒火给炼化了!
李日知没说话,斜眼睛看了一眼贺兰敏之,哼了声,甩了甩衣袖,没带走一丝怒火,姗姗然地走了,只留给贺兰敏之一个后脑勺儿!
虽然只是一个眼神,一声哼,却是极气人的,只要是有点儿脾气的人,都受不了!
贺兰敏之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满心都是无力感,他本来已经快晕了,此时热血上头,身子一晃,身子软倒,侧躺到了地上!
羽林军连忙上前,大呼小叫地想要救助贺兰敏之,李日知回过头来,叫道:“往他脸上喷些冷水,他会立即醒来的!”
这种方法倒是简单易操作,有羽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