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趴在葡萄架上,手指敲打墙头,想了好半晌,这才又从架子上下来,这回三个人都下来了。
李日知低声道:“那个穿红衣服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开始查贺兰家了,如果他和案子有关,那么必定害怕,但我想他不会声张,他也不是傻子,也应该怕被灭口的。”
傅贵宝和成自在一起点头,杀害贺兰安闻的幕后人物,极有可能是李氏皇族的人,就算不是李氏皇族中人,那至少也是贺兰敏之这个层次的,这样身份地位的幕后人物,要想杀人灭口,那是很容易的。
动手杀人的小鱼小虾也不可能不明白这点,只不过因为没有暴露,所以还存在侥幸,以为不能被查出来,可一旦被查出来,必死无疑!
李日知道:“咱们白天这么一折腾,要么是今晚,要么是明天,府里的内贼和隔壁府里的外贼必定会有所联系,咱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当然,不能让这两个宅子里的人知道。”
傅贵宝和成自在一起点头,这个倒是不难,只要这两座宅子里面别养狗就成,要是晚上把狗放出来,那就麻烦了。
就在这时,月亮门那边传来一个声音,三人回头看去,就见月亮门那边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李日知记得她,这中年妇人是贺兰家里的厨娘,二百多斤的体重,好记得很。
厨娘举了举手中的托盘,道:“三位官人,要小酒小菜不,刚出锅的小菜,热乎着呢!”
李日知招手道:“端过来吧,还有,叫你们管家过来一下,本官有话要问他!”
厨娘答应一声,过来把托盘放下,转身便去叫贺兰福了,厨娘挺高兴的,这三官人很和气嘛,并没有逼着她试吃酒菜,不过,好心总是没好报的,他们不让她试,那他们就要自己倒霉了。
别看厨娘长得胖,但跑得可不慢,跑出花园她找到了贺兰福,让他去花园,贺兰福问她有没有被逼着试吃酒菜,厨娘摇着头说没有,那三个官人和气着呢,没兴趣对她怎么样,只说了一句话就让她离开了。
贺兰福心想:“对你没兴趣……看你的样子好象还很遗憾似的!”他又去了花园。
等到了小榻旁边,贺兰福见桌上放着的酒菜没有动过,心里便是咯噔一下,脑门上不由自主地就冒汗了,真吓人啊!
李日知道:“管家,本官想吃狗肉,你家有狗么,这就宰掉炖了吧!”
原来不是让他试吃酒菜,贺兰福这才放下了心,他道:“回官人,府里没有养狗,要不小的带人去街上打一条回来?”
李日知道:“隔壁有养狗吗?”
贺兰福道:“隔壁不知,但从没有听过他家传来狗叫声,官人一定要吃家养的狗?是嫌街上的狗不够肥?”
李日知嘿了一声,笑道:“算了,本官也没有特别想吃,你这人不错,这些酒菜便赏给你吃吧!”
贺兰福差点儿就跪地上了,赶情儿,到底是没跑掉,还得要吃这些加了料的酒菜,这都是今天的第二顿了,会不会中毒啊!
李日知却不管他的表情如丧考妣,接着说道:“你们府隔壁的宅子是谁家的,怎么花园竟然是连在一起似的。”
贺兰福道:“隔壁?哦,隔壁的主人是个胡商,我家老爷生前和他关系不错。其实这两个宅子以前是一座大宅,是前隋的一座国公府,国公的后人为了多卖钱,便把一座宅子分成两半来卖,但只卖出去隔壁那个宅子,这边的宅子一直空着,直到我家老爷买下它,因为老爷快要封侯了,所以想着把隔壁的宅子也合并过来,这样侯府才够大够气派,胡商也同意卖了,所以这围墙便没修新的,到时候拆掉,两宅合并成一宅就可以了。”
李日知点了点头,道:“你家老爷和胡商关系不错,怎么个不错法儿,胡商叫什么名字?”
贺兰福回道:“说是姓阿史那,汉姓史,叫史巴依,刚才为三位官人唱小曲儿的那个阿允娜,就是他送给我家老爷的,老爷很喜欢这个金发胡姬!”
李日知表情不变,但傅贵宝和成自在却一起哦了出来,三人心中同时想道:“那个胡商又打算把宅子卖给贺兰安闻,又送美女过来,这妥妥的是有目的啊!”
李日知问完了,便指着桌上的酒菜,道:“你把这些酒菜全都吃了吧,或者跟我们回雍州府衙门,你自己看着办!”
贺兰福当然不愿意去衙门,谁知道去衙门要干什么,他眼中含着泪花,端起了盘子,这回他没有先喝酒,而是把菜都大口大口地吞进嘴里,使劲儿往下咽,等被噎着时,他这才喝口酒,把加了料的食物咽下肚去。
李日知早看出来贺兰福是个油滑之人,最喜欢自作聪明,那就治治他好了,也免得晚上他们来查案的时候,这个贺兰福再起什么妖蛾子。
李日知很有耐心地等着,等贺兰福把酒菜都吃干净,然后,他道:“明天一早,本官还来,你准备好早餐吧,听着,要用心地去做!”
话说完了,当先走人。
傅贵宝拍了拍贺兰福的肩膀,道:“要用心地去做,我很看好你!”
而成自在则道:“你吃得太多了,吐一吐吧,免得撑坏了肚子!”
两人跟在李日知的身后,出门扬长而去。
贺兰福弯下了腰,哇哇大吐,吐得满地狼藉,他只感自己生病了,全身上下不舒服,一定是吃了加料后的酒菜后中毒了,这一吐停不下来,要不要准备后事啊!
李日知出了贺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