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很是诧异地看了李日知一眼,但也只是诧异了下,便退后一步,倚门而立,而她身后的那些漂亮女子面面相觑,竟然谁也没有上来,估计她们之间并无大小,所以也并不知道谁该先上,菊香也并不提示。
李日知道:“三夫人是谁?如果没有,那便按服侍贺兰主事门的时间长短来吧,时间长的先进!”
这便好排顺序了,漂亮的女子们一个接着一个进了正堂,接受李日知的询问。
李日知问的问题很简单,不过是来府里几年了,老爷喜不喜欢你,还有夫人喜不喜欢你,除了老爷和夫人之外,你和谁最亲近,诸如此类的话,听起来很有些象废话。
而这些漂亮女子回答的话,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都是老爷很喜欢她,夫人也很喜欢她,除了老爷和夫人之外,她和谁也不亲近,答案非常统一,就象是事先约好了似的,要是按着她们的回答来看,个个都是乖宝宝。
就连最后进来的那个金发碧眼的胡姬,竟然也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原口音,说老爷和夫人很喜欢她,而她除了老爷和夫人之外,和谁也不亲近。
听着她半生不熟的口音,傅贵宝哈哈大笑,道:“看你长得这般漂亮,我便算你是个好人!”
他这话和刚才同菊香调笑是一样的,只不过菊香能答声谢官人夸奖,可这个胡姬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脸茫然,可能都不知道傅贵宝在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听大门那里有人喝道:“哪里来的无耻小吏,竟然欺到贺兰家的头上!”
顺着话音望去,就见大门口站着一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贺兰敏之,他的身后还望着一个穿着青衣小帽的人,估计是报信儿的人。
贺兰敏之喝罢,大步进门,边走边道:“你们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如果答得让某不满,那某可就要让你们吃点苦头了!”
贺兰敏年轻气盛,又深得武皇后喜爱,更加深得武皇后母亲的喜欢,被封为周国公,相当的嚣张跋扈,再加上相貌俊美,性情fēng_liú,所以是长安城中最著名的公子哥之一。
可堂上三人此时却并不在乎他是个国公,虽然都知道他挺有身份的,却也没有太当回事独立,空头国公罢了,傅贵宝笑道:“好个风骚少年!”
贺兰敏之大怒,跳进正堂,正要发飙,质问傅贵宝这个不入流的官吏,说谁风骚呢,却听傅贵宝又道:“我这么自己夸自己,有点儿不好意思啊!”
这话说得相当及时,正好把贺兰敏之要质问的话给噎了回去,贺兰敏之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只感胸中气闷,却又无法发泄出来,他总不能非要捡骂,说傅贵宝说他风骚呢吧!
李日知站起身来,冲着贺兰敏之拱了拱手,道:“下官是雍州府代长史许相派来查案的,带有许相的手令,不过阁下是谁,来此有何贵干,为何私闯民宅,打断下官审案?”
他反客为主,直接抬出许敬宗来,一是表明他是来问案的,二是要试探一下这个贺兰敏之到底是多高的身份,三是要测试一下贺兰敏之的脑子好不好使。
毕竟他对贺兰敏之一无所知,没有必要冒然得罪,如果贺兰敏之是个不讲理的,那他便以回去向许敬宗请示为由离开,自己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不和贺兰敏之直接发生冲突。
结果,一二三这三点他一下子就全都测试出来了,贺兰敏之哪想到他说一句话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弯弯绕。
贺兰敏之已然进入了正堂,他大声道:“你来问案?那又能如何,某要先问问你!你说的是许相是许敬宗吧,某自会去找他理论!”
说着,贺兰敏之转身冲着门外的人划了个圈,又道:“某堂叔家里的人,由某来照顾,你不可骚扰!”
这话说得相当有所势,而贺兰安闻府里的人则人人脸上露出喜色,就算是最懂交际的菊香也按捺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估计是想等着贺兰敏之把李日知给赶出去。
府里可没有人愿意被审问的,贺兰安闻是爆发户,不懂治家,所以家里表面上看起来欣欣向荣,但实际上府里有很多龌龊事,府里的人很怕被问出来,有些龌龊事就算自己不说,可不能保证别人不说呀!
李大揽的贺兰敏之,又看了眼后面的那些仆人,还有那几个小妾,心想:“他们是很希望看到我被赶出去的吧?哼,天真无邪,我哪有那么容易被赶走的!”
李日知很客气,很有礼貌地道:“这府里的人都由这位公子来照顾,也包括贺兰主事的这几个妾室?不知这位公子,你想要怎么个照顾法,可否说来听听?”
他这话说得颇有些小无赖的味道,反正就是扯皮呗,既然是扯皮,那就要一点一点的,从内心深处往外,挖掘一些最不想外人知道的事情,比如说堂侄和堂叔的小妾之间的小秘密!
贺兰敏之刷地就变了,先是瞬间变得通红,明显是气的,但随即又变得苍白,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竟然没有立即反驳。
原来,贺兰敏之是武皇后的外甥,他的母亲是武皇后的姐姐,但他的母亲和皇帝有些不清不楚,而他的妹妹也和皇帝不清不楚,而他本人竟然和武皇后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外祖母有些不清不楚,至于怎么个不清不楚法,就不足为外人道哉了,反正表面上看大家都是很纯洁的,表面上清楚,这也就足够了。
李日知笑了笑,冲着贺兰敏之拱了拱手,道:“下官不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