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纠纷,如果直接让李日知来处理,那李日知还真会感到棘手,这世上并不是说大案要案才难破,实际上是越细小的纠纷,才越难以解决,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很难说清楚的。
傅贵宝他们也都看向吉大通,这样的纠纷,看看他如何处理,除非是要使用官差的威风,喝令两个老汉滚蛋,否则还真是难以解决,不存在让两边都满意的可能性!
吉大通却并不发愁,不慌不忙地道:“贾老汉,你是想要去县衙告状,是吧?”
贾老汉稍稍犹豫一下,点头道:“要是吉差官你不能给我一个说法,那我就是要去县衙告状了,不过我相信吉差官一定会给我一个说法的!”
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不想得罪吉大通的,毕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跑去衙门告状,那就没必要了。
当然,彭季是不会烦他们的,因为这种民事纠纷县令是不管的,而是由县尉,其实县尉也不会管这种小事,一般都是司法曹下面的官吏去管,那些官吏必会认为贾老汉太唧唧歪歪,也会怪吉大通力事不力,这不就等于是贾老汉得罪吉大通了么!
有这么一圈关系在里面,所以贾老汉并不一定会真的去告状,只不过是嘴巴上厉害一点儿罢了!
可吉大通还是道:“你是觉得看了何老汉的光屁股,太伤你的眼睛,是吧?嗯,你不是故意看他的光屁股,是他强迫你看的,是吧?”
没等贾老汉回答呢,何老汉却叫屈道:“小人哪有强迫让他看我的屁股,是我先下的水,在水里正游着呢,然后他来了,站在岸边骂我的,我哪有让他看我!”
贾老汉却道:“当然是你强迫我看的,我要在这里钓鱼的,总不能闭着眼睛钓鱼,你在水里扑腾,我想不看都不成,这不是你强迫我看,那还能是什么!”
何老汉叫屈叫得委屈无比,而贾老汉则指责得理直气壮,如果就听他们两个这么吵,那真是没有吵到个头的时候,无法出结果!
吉大通却把脸一沉,先指着何老汉,呵斥道:“这里是放生池,你跑到这里来洗澡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如果全坊的人都和你一样,都跑到这里来洗澡,那这放生池得成了什么样子!”
何老汉也知道这里不是洗澡的地方,他连忙道:“是游泳,不是洗澡!”
“那如果全坊的人都来这里游泳,这个放生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吉大通接着呵斥。
何老汉只好闭嘴,可脸上还是很委屈,放生池这么大的一片池子,就这么白放在这里,太浪费了啊!
吉大通又转过头,对着贾才汉呵斥道:“这放生池里面的鱼虾,都是别人放生在此的,你却跑来钓鱼,这象话么,别人放生的鱼虾,都放生到你肚子里去了吗?”
贾老汉相当地尴尬,其实在这放生池里面钓鱼的人很多,也没谁会在乎,那些放生的人也不会在意,放生鱼虾是行善,但鱼虾以后的生活,那他们就没法管了呀!
吉大通又说道:“这放生池是用来防火的,要是坊里着了火,别人来打水救火,你却还在这里甩线下竿的,耽误了别人救火怎么办?”
贾老汉心想:“我傻啊,别人来救火了,我还在这儿钓鱼!”
不过,吉大通说的却是正理,因为放生池就是用来防火的,只不过叫救火池太不吉利,所以才起名叫的放生池!
李日知在旁听着,心想:“这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是可以把此事平息的,但也不过是暂时平息,以后贾老汉还是会来这儿钓鱼,而何老汉也仍旧是会来洗澡的,两个人还是仍旧会起矛盾的!”
傅贵宝和成自在却都撇嘴,这个吉大通就是在和稀泥,不过基层小吏嘛,如果能用和稀泥的方法,把事情给解决了,那何必不用这个办法呢,大家谁都怕麻烦嘛!
吉大通清了清嗓子,道:“贾老汉以后不许来钓鱼,这件事由何老汉来监督,每发现贾老汉来钓一次鱼,那么就要罚他十文钱,这笔钱交公,交给我就行了!”
李日知他们一起看向吉大通,不会吧,这又是一双布鞋的钱?
贾老汉就觉得眼前一黑,不会吧,我来告何老汉,结果我自己却不能来钓鱼了,还要被罚钱,这不是等于何老汉告我么,而且他还告赢了!
何老汉却是大喜,他看向贾老汉,哈哈,太好了,自己终于可以制住贾老汉了,以后自己来放生池洗澡,要是贾老汉再敢唧唧歪歪的,那么他就以后就别想再来这里钓鱼了!
吉大通处罚完了贾老汉,又对何老汉说道:“你来这里游水,还光着屁股,实在是有伤风化,你是想用你的老屁股勾引谁,你要是以后再到这里光着屁股游泳,那每抓住你一次,就罚你十文钱,此钱充公,交给我就成了,便由贾老汉来罚你这个钱,由他来监督你!”
何老汉顿时就笑不出来了,要是他每次来洗一次澡,就要被罚十文钱,那和去澡堂洗澡也差不多了,那何必跑到这里来呢,还要看贾老汉的臭脸!
贾老汉这时却又高兴起来,好啊,这说明也不是何老汉能罚自己,自己也可以罚他的嘛!
李日知他们听了却都目瞪口呆,又是十文一次,又是一双布鞋的钱啊!
吉大通又看了看贾老汉,道:“你以前就看过何老汉光着屁股在池子里洗澡,对吧,你到过多少次?”
贾老汉把心一横,说道:“至少有上千次!”
何老汉大怒,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