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赵宣还担心北煤区的妖族弟子重土难迁,不肯随他走。哪知道,到了北煤区后,热忱自荐的妖族弟子们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如果他是冰雪做的,四面八方的炙热眼神,瞬间就能将他看融了去。
这是什么情况?
幸好有师父在,很快替他“解围”,并抽空告诉他一句话:“这边的弟子们都以飞飞、二子为榜样呢。”
原来如此。赵宣松了一口气,所有的担心全没有了。
然后,他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挑人的大活里。很快的,他发现能入眼的妖族弟子实在是太多了。
明明修为都不高。大部分的只能勉强用障眼法幻化出人形来,可是,怎么却一个比一个的合他的心意呢?
迷惑的他问过自家师父才知道,原来是消息放出去后,闻讯赶过来自荐的妖族弟子太多,所以,师父替他先挑了一回。
魏清尘的初选很严格,接近十选一,但还是留下来了三百多。
“还是师父知我!”赵宣好感动。然后,他愁上了——这三百多名妖族弟子,他是越看越顺眼,每一个都舍不得放出去。可是,主公才给了他一百名额,怎么办?
目光流转,他瞅见师父要喝水,赶紧的笑嘻嘻的端了茶碗奉上。
还没来得及开口,魏清尘气的截了他的话:“就一百,一个多的也没有。余下的,这边已经有了安排。”
“师父……”赵宣还想使劲的努力一把。
魏清尘从他手里接过茶碗,叹了一口气:“伯堂,这边的形势,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别看这边人多,但修为普遍都不是一般的低。有近一半以上的,只能说是初通灵智。帮你先挑一回,已是为师对你的偏护。如果你把这三百多弟子都带走了,北煤区的防护又要怎么搞?”
赵宣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惊道:“师父,你要留下来练兵?”
魏清尘白了他一眼:“不然呢?人家连你的面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有什么交情,凭什么把自家最好的子弟推出来,任你挑选?”
去听风堂,是个好前程,这没错。但是,更多的是,魏清尘答应大小头领们,在这里多留三个月,教他们兵法。
而沈云听了他的报告后,直接让他在北煤区组军,争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形成战力。
因为随行的那三名长老不擅长练兵,而新营区实在是太缺人手了,所以,他们三个于昨天就已经启返回了新营区。
为了他能更好的开展练兵,沈云说服余莽,将余飞飞和房潜临时借调给了他——真的只是“临时借调”。余莽把话说得很死,三个月之后,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余飞飞和房潜也要调回来。为此,余莽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卖了一回惨,说,别看手底下那么多人,但全是虾兵蟹将。能打的,就这两个。俨然忘了严格的来说,余飞飞也是“借”来的。并且是典型的有借没还。
自家师父都把话说到这分上了,赵宣觉得自己应该知足。他向魏清尘道了谢,然后,狠下心来,花费了三天的时间,终于选一百名妖族弟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北煤区——越是相处得久,他越是感觉到这些妖族弟子是宝藏。真的舍不得啊!
殊不知,他来北煤区选人的消息,在新营区里传开后,象是炸开了锅。各营各部门的主官们都管不住自己,禁不住的怦然心动,争先恐后的跑去跟沈云要人。
跟商量好了似的,一个个讨要人的手段多且绝对不带重样的。象女营的刘营主,是直接哭——“门主大人,我们女营缺人手啊。真的是太缺了。原来在野鸡岭的时候,我们是一天三轮换,现在,已经变成一天两轮换,都有些凑不出人手来。”
孰料,沈云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冷笑道:“你把营地缩小一半,人手肯定够了。”然后,话锋一转,一边北墙上挂着的新地图走过去,一边用商量的口吻招呼道,“来来来,我们看看,从哪里缩减好……”
话音未落,刘营主仓遑的站起来,指着手里的白棉布帕子,急声解释道:“门主大人,刚才全是开玩笑呢。我没哭,是帕子没洗干净,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了些蒜汁……”说着,转身往门口速撤,“门主大人,我们女营的营区真不算大,没有一块多余的地,真的!”
然后,人跑得没影了。
沈云望着空荡荡的门,好无语——刘玉娥做了这么多年的女营营主。她的脾性,他能不知晓?看似弱弱娇娇的,却天生一把神力,与阿花姐一样,都是体修。体修炼体有多苦?一般的男修都扛不住。在仙山里,体修们炼体时,哭爹喊娘,那是常态。至于昏过去了,醒来再接着炼的,更是比比皆是。更何况,青木派里,体修惯用的丹药、法器,一样也没有。走体修路子的弟子们,唯有全程咬牙硬扛。但是,据他所知,刘玉娥从来没有在人前喊过一声痛,叫过一声苦,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因此,刘玉娥得了个“铁娘子”的雅号。可就是这样的一位铁娘子,却为了增加人手扩营,不惜用上了寻常女子的手段。叫他真的不知道做何感想了。
这也充分的说明,青木派真的太缺人手了。
接下来,神机营的李营主也跑过来要人。与刘营主不同,他走的“为您分忧”路线——“门主大人,这些年来,从我们神机营里走出了多少弟子?他们是一个顶一个的好吧?所以,将新弟子送进我们神机营,肯定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