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真真她妈,田秋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怔怔的看着自己伸出来摆在眼前的手,神情恍惚得有如梦游。
那是一双漂亮的秀气的白皙的手。
那不是她的手。
她是工薪阶层的一个小职工,长年累月的劳作,不止沧桑了容颜,也风霜了手脚。
她的手,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拈花握笔飞针走线的文雅和细嫩,粗糙得一如她如今的岁月。
她成婚很早,生育更早,如今虽然算不上老太婆,却也只能说是半老徐娘,可她现在看到的手,就算在她最为青春美丽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那真的不是她的手,可那双手的确长在她身上。
哦,她现在的身体,也绝不是她应有的身体。
活力,青春,美丽,魅力,一切美好的词汇,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堆砌在如今这个身体上。
这个身体,就和这双身体所拥有的纤纤玉手一样,都是她不曾有过的风华。
除了身体,她的衣着也已经发生了改变,长裙曳地,衣袂飘飘,一看就是电视剧里那种大家闺秀才有的古装,那布料,完全就是绫罗绸缎的真实写照。
她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原本的短发变成了盘成云鬓的长发,还插了一只精致漂亮的风头钗,那凤凰样式栩栩如生不说,还金光闪闪,竟似黄金打造而成。
上面还镶嵌了一颗珍珠,珍珠差不多有小指头大小,光滑浑圆,珠光莹然,虽然田秋云不识货,却是本能的觉出了珍贵的韵味。
古装丽人,绝色风华,竟然,她这是活生生的变了一个人。
这算是……
见鬼了嗦?
田秋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有一幕幕的情景在脑海里闪过,就像家里放影碟的时候按下了快进。
官宦人家,江南姑娘……
大雪纷飞,刀光血影……
烈火腾腾,燕尔新婚……
私情出走,大雨倾盆……
最终在脑海里回荡的,是一个稚嫩的哭声,还有夹杂在隆隆雷声中的一声稚气未脱的呵斥:“你良心不好,雷公劈死你!”
田秋云忍不住浑身一颤,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弯出了一个浅浅的漂亮的弧线,却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南兰,苗夫人,田,田夫人?
原来,她不止变了一个人,还获得了那个人的记忆。
或许,那是她的前世。
或许,那是冥冥中的另一个她。
或许,只是和另一个世界的某人建立了某种神奇的联系,让她可以借用她的身体,她的美丽,她的技能,甚至包括她的记忆?
田秋云先是骇然,然后恍然,随即愕然。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自己身上发生这么神奇的事儿,就像传说中的鬼怪上身或者神明附体,那是说有多聊斋就有多聊斋。
今儿个是周末,知道不上班的女儿会睡懒觉,田秋云特地过来做早饭表爱心,还想催一催女儿的终身大事来着,没想到,女儿会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女儿这套房子的钥匙,田秋云自然是有的,可没想到才一开门,就听到卧室里传来了很那个啥的声音。
动静还挺大。
田秋云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好悬没笑出声来。
真真是不容易啊,她家这小魔女,居然也会有男人降得住?
别说什么婚前那个啥不合适的话,两口子早就盼着女儿能和男人那个啥呢,有时候看到中意的小伙子,都恨不得把女儿捆了送人家床上去。
没办法,女儿实在太强势了,读书的时候还好,凶是凶了一点,可热情如火笑靥如花,十足的胭脂烈马一匹,追她的人从来就没少过。
可是从京城回来开始工作之后,确切的说是从那次住院半年之后,几乎就没了个笑,整天板着个严肃认真脸,整个儿死气沉沉的没了半点人味儿,更不用说什么女人味儿了。
倒不是说她越长越丑直至丑的没个女人样,事实上她那身材那相貌是越来越出挑,是个男人都能看得口干舌燥眼睛溜圆。
只是就那生人勿近的严肃认真脸,那男人死开的恐怖气场,完全能让人忘却她的身材容貌乃至于性别。
两口子和亲朋好友乃至于领导长辈,给她寻摸的对象不老少,可都只有看着眼馋咽口水却敬而远之的份儿。
不敬而远之也没办法啊,再怎么献殷勤挣表现,保持点距离人家直接无视,想要拉近距离吧,说不定就能直接见证魔女的暴力倾向了。
不客气的说,秦真真和她那两个闺蜜,曾经被称为魔鬼三角,视之为男人禁区来着。
田秋云那个愁啊,就别提了,眼看着人家儿女都娃儿都上幼儿园了,最起码也已经成双成对,她女儿倒好,直接生人勿近了。
现在两口子都不奢望找个什么称心如意好女婿了,只求有人能收了自家女儿就好,管他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行,总不能让她就那么单身一辈子孤老终生吧?
现在好,她不声不响的就跟人家上床了,听那动静应该不是做戏,田秋云的心啊,也算是放下来了。
放心的同时她又不免十二分的好奇,能降住自家闺女的该当是何方神圣,她这是有了个什么样的女婿?
怀着满心的好奇,她做好了早饭,可是,屋里没了那啥的动静,却也没有起床的动静。
大概,是累着了吧,毕竟是那么个折腾劲儿。
按理说她也不该眼巴巴的去叫人家起床,可到底是好奇心作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