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没有索要剩下的几十两银子,他的大方举动让徐管制很满意,所以回去的路上,一百五十七个破衣烂衫的厢兵手里,除了保存还算完好的刀盾长枪之外,还多了十张神臂弓。
神臂弓其实也是一种弩,装有机关,但可由一人发射,射程也可达370多米,且可贯穿重甲,算是宋军中除了床子弩之外最猛的远程武器了。
骑在马上的李南在心里暗暗摇头,军队将领私下卖人卖军械,朝廷大臣公然卖官,外有几个国家窥伺,内有盗匪猖獗,百姓过的苦不堪言,这大宋朝要是不灭亡,那才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虽然李南想要早点剿灭了那两伙占据了寺院道观的恶贼,不过看身后的队伍走的歪歪斜斜,恐怕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所以还是暂缓行动,准备让他们先吃饱喝足休整两日。
城内没有容纳这一百多年的住处,所以李南直接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离城不远的小村子,拿出几两银子给了村中保长,让他买一些米面菜肴,供给这些军汉食用。
村民们蒸好的粟饭一桶桶的端上来,还没有上菜,这帮厢兵就毫不惧怕热度,两手各抓一大把猛吃了起来。
看到这幅惨状,李南叹了口气说道:“都别抢了,饭菜管够,等菜上来再吃不迟。”
一百多个军士没有人在意李南的话,只有两个满脸胡子的汉子眼中转了转,停止了和其他人争抢粟饭,来到李南身边恭立。
李南满意的看着两人,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什么来历?”
左边的国字脸汉子冲着李南拱拱手,语带悲愤的说道:“禀都头,小人名叫张昊,京东临濮人,原是禁军中的进义校尉。因有纨绔辱我家人,所以我才出手暴打了那小贼一顿,不料这等小事竟被发配到了金岭山死地。”
没想到这张昊以前竟然是个有官阶的武官,不过打个人竟然差点被送到了矿区,估计他得罪的也是京中有势力的官员子弟了。
右边胡子浓密的汉子叫做孟离,原是西北边军的小官,因为看到同僚杀良领功,去了上官那里举报,结果也被发配到了金岭山。
这两人没有做过什么恶事,只能说他们比较倒霉而已,在李南眼中算是可用之人。
李南点点头,指着那些军士说道:“好吧,我现在缺少人手使用,你们两人就担任队正吧,每人领一半人手,好好调教一下他们的军纪,若是有冥顽之辈那就送回金岭山去。”
张昊和孟离听了李南的话,顿时面露喜色,当即各自捡拾了一根粗棍,上前殴打那些如恶狗一般还在抢饭的厢兵。
厢军士兵按照朝廷的规矩,原本每人是有十几文的伙食费,不过在金岭山厢军的各级都统和指挥使,早就将这些银钱层层盘剥,落到下面采买的手上,也就没有几个钱了。
而且军中采买再进行一番克扣,买些霉坏的旧粮,腐烂的蔬菜给他们食用,就这种伙食那还不管饱,所以初来时都是身高体壮的配军便成了今天这个模样。
挨打对于这些厢兵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不过听到张昊和孟离说出不听话之人,将会被送回去后,他们才害怕起来,毕竟谁也不想重回金岭山那个人间地狱。
看到这一百多人终于安静下来,蹲在原地抱头沉默,李南来到众人面前说道:“我不管你们以前如何,但是你们到了手上,就要听从我的号令,若是有不遵从者,那么就遣返回去。”
恐吓的话语说完,李南顿了顿说道:“在我这里你们不需要担心吃喝,表现的好,还可以按功劳发放银钱,都听清楚了没有?”
众人连忙应道:“听到了,谢谢大人!”
“你们还有别的问题么?”
一位厢兵弱弱的问道:“请问大人,您召集我们到底要做什么?”
“如今各地匪患猖獗,我身为本县维护百姓安全的都头,自然要带着你们四处缉贼,还有问题么?”
“没有了!”
听到是对付一些盗匪贼寇,众多厢兵都松了口气,他们大多数原本都是各路军队中的兵士,对付几个毛贼自然是毫无压力。
宋朝各地都有巡检,村落都有保长,李南倒是不担心他们逃走,所以留下张昊和孟离看管他们,至于睡觉的暂时借用了村民的谷堆晒场,现在天气炎热露宿也不是问题。
彭班头此番出了不少力,所以李南给了他五两银子,打发他离开。
今天花了两根金条,以前攒下的银子也花出去十多两,而且这一百多厢兵都是大肚汉,这样坐吃山空不行,李南有些后悔,当初那八吨黄金自己应该带点回来。
两日后,李南带着死活非要跟来的庞秋霞来到小村。
这帮厢兵经过两天的修养,终于恢复了几分军中之人的风采,此时正在张昊和孟离的监督下,冲着稻草扎成的草人操练刀法和弓技。
宋朝衡量一个人的武艺,都是以臂力作为第一标准的,即看能挽开多少斗的弓,据说士卒挽弓的最高记录是270多斤。
毕竟都是老兵,底子都还算不错,李南看到虽然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能挽百十斤弓的人也有二十多个,最扎眼的是张昊,居然手里拿着一张两百斤的弓。
见到李南和一位小娘子走了过来,张昊连忙迎上前来。
李南知道这些厢兵只是惧怕自己将他们遣返,心中其实看不起自己,所以今日就打算露一手。
伸手接过张昊手里的弓,李南试了试感觉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