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很安静,身边一切似乎静止一般。如果不是窗外正在下着的雨,司空崖会怀疑这又是一场诡异的梦。
司空崖今年17岁,原本现在的他应该正在和队友们参加电竞大赛的决赛。但是很遗憾,一周前的一次突然晕倒使得他住进了医院。一系列检查之后,发现他的脑部有着一颗十分巨大的肿瘤。这颗肿瘤位置十分的隐蔽,以至于现在即使即使发现了它也已经没有了手术的意义。
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司空崖从小便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而身为军方科研人员的父母却常常一整年也难得见上一面。当然这次父母还是回来了,毕竟司空崖也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即使父亲之前恼怒于他休学参加电竞大赛,但是现在一切都已不再重要了。
其实一开始司空崖就从爷爷拿到检查报告时的表情猜到,这次自己的情况似乎很糟糕,而父母的随后双双到来更是让他确信无疑。终于在一次与父亲独处的时候,司空崖还是向父亲询问了自己的情况。
“你的情况很不好,脑部发现的肿瘤位置无法手术,而且因为体积太大之后的症状也会越来越明显……”
或许是军人的缘故,父亲的性格一向十分坦率,在向司空崖叙述病情时也是冷静而清晰的。如同一个法官不带丝毫情感的宣告着审判结果。
其实打从父亲一开口,司空崖便再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因为一切基本上和他自己猜测的十分的接近了。只是其中还是有些许不同的,这几天以来他曾经不断幻想过的剧情是那种,少年罹患绝症,触动了他那一直以来对他毫不关心的父母,之后虽然历经波折但是终究战胜病魔,一家三口重新开始美好生活的剧情。但是父亲一开口,一切便彻底粉碎。
突然间司空崖很愤怒,似乎想对着他的父亲说些什么,但是当他抬起脸准备着和父亲对视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的父亲,那个一直以来让他觉得冷漠严苛,对他似乎从来不闻不问的父亲,此刻已是泪流满面。
一阵眩晕感袭来,司空崖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之后的时间里,司空崖便陷入了不断的昏迷,之后又一次次醒来,就如此反复的循环着。逐渐的司空崖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但他却愈发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其实司空崖现在已经并不那么恐惧死亡了,相反他甚至有些期盼着那个时刻的到来。至少这样他就可以得到解脱,至少这样他就可以不用看见父母每每看着他时眼中流露的悔恨和自责。
“爸爸,我不怪你们。”司空崖有些费力的说着。
“小崖,你多休息,等你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母亲在边上试图安慰,只是一切话语到了现在似乎都已失去了意义。而泪水此刻正从每个人的眼中涌出。
沉默了良久之后,父亲说到“小崖,你是好孩子。爸爸现在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机会……在未来某一个时刻,或者你可以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你愿意吗?”
一向冷静果决的父亲难得的踌躇着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老司,这个不合适吧……”母亲在一边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司空崖并不清楚父母在军中具体研究的是什么,但是他却很清楚自己父母的研究方向是有这最高安全级别的项目。父母又都是国内顶尖的医学院毕业的,现在父亲这么说或许并不是无的放矢。
司空崖感觉一整眩晕袭来,赶紧挣扎着说到“我愿意……”便又再晕了过去。
之后的日子里,司空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在不多的清醒时间里,他觉得父母在为某件事情反复争执着。而这件事情应该是关于自己,但具体是什么他却不甚明了。
司空崖越发严重了,现在的他几乎已经没有完全清新的时候,除了全然无知的昏迷之外的时间以外,其他时间里的他也只能模糊的感知着周围。模糊中司空崖感觉自己似乎被人抬着上了飞机,然后好像是一段不短时间的飞行。期间他又昏迷了几次,所以全然估算不出飞行的时间和距离。
司空崖最后的感觉是寒冷,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寒冷,仿佛一切都被这寒冷冰封起来了,他的身体、他的灵魂以及与之一切点记忆。
“小崖,之后的路靠你自己了。爸爸和妈妈相信你可以成功的,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这是司空崖最后一次听见父亲的声音,他甚至无法确定这是父亲说的,亦或者只是他梦中的错觉。但是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他已经被无尽的黑暗吞没了,一起无声无息也没有一丝光亮。
我应该是死了吧。
黑暗原来不是黑色的……
光明不期而至,如同曾经那从灵魂深处将他吞没的黑暗一样,这光明也如同从他灵魂深处溢出一样。
司空崖茫然的感受这一切,是的是感受。他无法去看、去听、去触碰,他只能感受,感受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明。它是如此明亮,明亮到即使自己根本无法去看却也能感受到这种无与伦比的明亮感觉。
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这是父亲说的那件事?
司空崖十分迷惑,他之前十分确定自己已经死了,因为那静默的黑暗实在是太过深刻。而现在他虽然从新拥有了感知,但是却只是能感觉到那从他灵魂爆发出来的光明。
他并不确定自己还有身体,因为感受不到。现在的他只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