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小太监也做出忠心护主的架势,还有好几个人上前来,准备擒拿秦林。
秦林呵呵大笑:“冯督公。你脑筋有点不大好,到此时还没明白究竟是谁要收拾你吗?”
冯保眼角重重的跳了两下。看了看皇极殿的宝顶。想明白的刹那间,全身如遭电击,几十道惊雷在这位威权不可一世的司礼监掌印、东厂督主心头炸响,就在那一刻,他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转过一个又一个念头,是反抗到底,是束手就擒,还是……
聪明!秦林一挑大拇哥:“冯督公就是冯督公,一点就透!现在您是束手就擒呢。还是准备负隅顽抗,以便成全下官平定反叛、诛戮奸邪的功名?”
话音刚落,上百手持长枪、腰挎绣春刀的大汉将军,便在陈铭豪率领下。将冯保一伙团团围住。
“反了反了。你们睁开狗眼看看清楚,这是咱们冯督公!”几名小太监还没搞清楚,兀自跳着脚对大汉将军们喝骂。
“罢了。”冯保两只手往下按了按,恨恨的瞅着秦林:“咱家投降,才不叫你这王八蛋称心如意!想拿咱家的脑袋邀功请赏?做梦!”
“识时务者为俊杰!”秦林又一竖大拇指,暗中叹口气,其实我真希望你能负隅顽抗,到时候老子正好来个斩草除根。
冯保一双眼睛钉在秦林脸上。又道:“咱家要见太后,要治罪。也让我死个明白!”
“你见不着太后的,”秦林叹口气,诚心诚意的告诉他:“今天朝会的时候,太后已经到慈寿寺上香去了,据说是陛下早晨请安时,提到先皇托梦,所以太后娘娘才会匆忙赶去的。”
冯保脸色变得蜡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良久才嘶声道:“咱家要见陛下,咱家要问个清楚,秦少保,我求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秦林叹口气。
如果冯保能严守承诺,能和秦林友好相处,秦林自然会用别的方式,来应对今天的情况——毕竟冯保算是新政的支持者,而且张居正归天之后,他就是冯张联盟的头号大人物了。
可冯保并不识相,秦林前些天殴打冯邦宁、带人围堵东厂的举动,其实就是对冯保的一种试探,如果冯保当时做出了另外的选择,他今天的下场就不会这么惨,偏偏秦林的试探得到了最不好的结论,那就是冯保此人气量偏狭、得志便猖狂,并不值得与他合作。
万历,万历又是如何呢?他除掉了冯保,下一步将会做些什么?这也是秦林需要考虑的问题。
“好吧,冯督公在紫禁城的最后一个请求,下官自当如您所愿,”秦林点点头,把冯保从地上搀扶起来。
养心殿,万历皇帝朱翊钧焦急的踱着步子,神情既兴奋,又有着几分焦虑,他甚至询问身边的张诚,如果冯保走上来质问,朕该如何应对?
“陛下既然下旨逐他,不奉诏,他便不敢走上殿来,”张诚这样回答,心头却不是个滋味儿,这位陛下啊,又要玩帝王心术,却又难以驾驭,明明已经下旨捉拿冯保,事到临头却又瞻前顾后。
“冯保,冯保往这边来啦!”张鲸小跑着进来报告,气喘吁吁的以致口齿不清。
啊?万历吓了一跳,“冯大伴、冯大伴待要如何?他带了多少兵马?”
张鲸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连忙解释道:“他是被秦林捉住,押着过来的。”
早说清楚嘛!万历长吁了一口气,从头到脚倍感轻松,他独掌朝纲、乾坤独运的道路,两块最大的拦路石,至此已被除去,从今往后就海阔天空凭鱼跃啦。
“秦爱卿把他拿下就是了,干嘛又押到朕这里来?”万历嘴上抱怨着,心绪却复杂得很,既有点不好面对那位从小呵护自己长大的冯大伴,又有些隐隐的期待,冯保那副阴恻恻的面孔,想必现在是很好看的吧?哈哈。
冯保被秦林押着走向养心殿,看着这条走过无数次的道路,他心中的感受自然是不同以往,想当年,隆庆皇爷还在世,万历皇帝朱翊钧才七八岁,他牵着小太子的手,在这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走过,年幼的小太子蹦蹦跳跳,稚嫩的手却紧紧抓住他的大手……
唉~~冯保长叹一声,在这最后一刻,荣华富贵恍如过眼云烟,就像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一样,冯保自知不死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心境反而彻底放开,想起了过去的林林种种。
走到了养心殿大门口,冯保的目光一下子越过众人,落在了朱翊钧年轻而紧张的脸上。
良久,冯保双膝跪地,颤声叫道:“待罪老奴冯保,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冯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朱翊钧红着脸站起来,指着冯保破口大骂:“你蛊惑太后娘娘,屡次和朕作对,你在朝中安插党羽,夺占朕的权柄,以为朕还是三岁小孩子,被你蒙在鼓中吗?哈哈哈,朕运筹帷幄,将你们这qún_jiān党一网打尽!”
“陛下英明神武!”张鲸、张诚齐声称颂。
冯保却怔怔的把朱翊钧瞅着,这一刻的陛下,和当年那个牵着他的手,一个劲儿叫冯大伴讲故事的小太子,似乎离得很远很远。是什么让两人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冯保自己很清楚。
“陛下,老奴罪该万死!”冯保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又涕泪交流的道:“不过,老奴好歹曾是陛下的大伴,陛下年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