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自然极好,山水洞天绮丽壮美、野树杂花相映成趣。夕照云崖如金凝玉砌、溪底碎石呈五彩斑斓、峡谷时见飞泉泻壁、周围皆是丰茂的原始森林。
越接近目的地,他的神念总有一种莫名的感应,似乎天地灵机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向着远方的某处汇聚。虽然很微弱几不可查觉,但在这么大的范围内都这么隐约而动,绝不是仅人力所能为,世上恐怕没有高手能办到。
除非是借助特殊的阵法和地势,缓缓蓄势运转!难道是师父刘黎吗,老人家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越往前行,这种感应越是明显,也许是因为离目的地更近了,假如真的是刘黎的手笔,也可能是因为阵法运转蓄势更加浩大。尤其到了当天夜里,游方在一处高坡上休憩时,已经不需刻意去感应,舒张神念若不收敛,自然就会感到一种无形的指引与牵动。
路途并没有想像的那么遥远,次曰太阳升起在远山的坳口中时,游方已经走出最后一道峡谷,穿过一片相对平缓的原始丛林,沿着一条隆起的山脊开始向上攀登。周围渐有云雾缭绕,渐渐越登越高,不经意间回首向下看,那飘荡的云层如雾海般已铺在身后。
游方在心中发出一声无言的惊叹——师父真会挑地方!
此山恰是天地之间亘古以来形成的一座巨**阵,假如在高空向下俯瞰,可以看见山脉逶迤婉转,谷底有深潭缠绕山麓,萦回曲流与山势相依相映,形成一幅巨大不可思议的山水太极图。
游方虽然不能从天俯瞰,但从地气灵枢的旋转汇聚之势中也能感应出大概。此峰是周围群山的最高点,山势如太极环绕,以神念牵引地气灵枢,借天然形成的盘旋汇聚之相,刘黎悄然运转了天人合一的巨**阵,他用了三天时间缓缓发动,蓄积天地间的灵枢之力,才能完成如此惊人之举。
若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转瞬之间只凭神念,谁也办不到!
游方在惊叹间也感到深深的不安与忧虑,秘传地师心盘而已,有必要搞出如此浩大的声势吗?刘黎秘法境界高超当世无人能及,百年神念之功自然深厚无比,但他老人家不要命了吗?六十多年带伤之身,借助所引聚的天地灵枢,似已恢复当年的巅峰状态,但运转这样的天人合一大阵,等于曰夜不停的燃烧着自己的神念功力,已经三天了。
此山叫璇玑峰,主峰顶恰在最中央,向南北伸出两道山脊,以不大不小的弧度盘旋环绕。这两道山脊的边缘都是千丈绝壁,或平滑如镜、或苔藓丛生、或乱石如刀。下方深谷如切、如幽暗深渊,隐约倒映天光的是深潭水面。
除了从这两道环旋的山脊上登临,别处根本无路,什么样的登山高手也别想上来,就连游方也不行。由于峭壁与深谷间的地势形成复杂险恶的回旋气流,就算驾驶直升机也无法靠近降落。
璇玑峰势如太极,延伸的山脊脉络也有阴阳之属,游方走的这条路起点在南面,随山势回旋绕过半个螺旋从北坡登上峰顶。
游方一踏上山脊就看出来了,这绝不是一般人或普通高手能走的路,在云雾环绕的险要处、峭立岩石的尖端,行走简直如同在刀锋上起舞。有些山势起伏的穿岩狭径,只能容一人通过。若非身手不凡且有神念凝虚为实之功的高手,根本走不了。
这里当然也不可能是大队人马能选择的道路,那么楚芙等人前往的地点一定是另一条山脊,与游方走的路线完全不同。
念及师父心怀忧虑,游方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若算高度的话,他已经到了海拔两千米以上。忽然听见空中有长啸之声,游方一抬头,原来是一只金雕从不远处展翅滑翔而过,甚至能看清那锋锐如钩、缩于身下的利爪。
脚下一直未停的游方却站住了,前方的地势很特别,他在一片茂盛高大的树林中,山脊向前有起伏,有一个向下的平缓坳口,接着再往上却很险。左右两侧巨大的山石壁立,中间只有一线可行。这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啊,是高手设伏截击的最佳所在。
然而他也只停了片刻,随即面不改色的继续举步前行,没有别人看见,似有一片朦胧的光毫如影始终盘旋在他身前。秦渔的身形也出现了,望着前方,眼眸中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敬畏之色。
游方穿过了这个天然的险要门户,进入一片高原丛林中,他似有感应,此处应有高人把守,对方也看见他经过了。这不是神念查探的结果,这里离峰顶不远了,刘黎运转天人合一大阵的中枢越来越近,游方也收摄神念不敢扰动,这种感觉来自他历尽凶险炼成的比豹子还要敏锐的直觉。
……千杯道人坐在斜上方密林中的一株古树下,视线穿过茂盛的树影,依稀可见游方走过了这个地方。他提着葫芦喝了一口酒,有些感慨的说道:“兰德师弟到了,比刘黎前辈预计的早了一个多时辰。”
站在他身边的李永隽不无担忧的说道:“刘黎前辈一再叮嘱他不必着急,要一路养精蓄锐,兰德还是沉不住气吗?”
千杯道人摇了摇头:“若觉道路险阻,他怕耽误时间自然会发力赶路,但我方才一瞥之间,只觉他神念劲力皆在巅峰,成随时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