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一号的声音淡定地在顾飞脑海里响起:“看来顾飞你成了这方修竹手里的一把刀啊。”
“哦?那我该怎么办?”顾飞连忙虚心地请教。
“没事。你继续,砍得越狠越好!”
一号难得有心情解释自己的用意。
“吴功实在太夸张,估计方修竹多多少少也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想找借口开掉他。
这次的红外型材事故只是个引爆炸弹的导火索。而方修竹他让你继续,说明他还有想炸的人,你就继续!”
顾飞闻言呵呵地裂嘴一笑。一堆副总看见了不禁寒气上升,甚至连胃都重重抽搐了一把。
“下来自然是品管部。”顾飞并不确定谁是品管部副总,他干脆就没去猜也没注意一堆副总的脸色。
“这次的型材从型材下车到收录仓库,到流转下料部,再到下料加工,按照流程至少经过四个品管的品控。然而可怕的是居然没有一个品管发现问题。
特别是下料部的品管尤为致命。整整18吨型材,就算下料部的机器再快也得切上好几天。
这么长的时间里,它的首检是谁确认的?以及半个小时一次的巡检到底都作了什么?又是谁签名确认的?另外品管部副总在他每天上交的巡检报表上又看到了什么?
细细地一想,就会明白这品管部不见得比一楼生产部好到什么地方去。”
一连窜咄咄逼人的疑问后,顾飞停了下来。他说完了,一堆人又开始沉默。
如果说刚才顾飞提及一楼生产部的责任,吴功多少还能找“不懂技术”的借口推托责任,而品管部这回分明是实打实的失职,想找个借口都找不到。
没多久一位坐在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脸红耳赤地站了起来。他一脸复杂地看了看顾飞,张张嘴似乎想辩解,然而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得老老实实向前面的方修竹承认过失。
“方总,这的确是我品管部的过错,本人愿意接受公司的一切处罚。下来的日子我会认认真真整改品管部,彻底防止这类事件再次发生。”
方修竹沉着张脸没有回话,他一边思索,一边屈起根手指慢慢地一下一下的叩着桌面。
咚……咚……咚……
这叩桌声并不大,然而却很沉闷,时高时低地在会议室里一下一下地回荡。
随着时间的流逝,方修竹那根手指却始终不停。然而此时的它叩响的似乎不再是桌子,而是仿佛叩在会议室里一众副总的心头上一样。
咚……咚……咚……
办公室里的气氛越来越严峻。
没过多久,一堆副总无论涉不涉事都觉得后背一片冰凉,一个个吓得屏住了呼吸,心底更是忐忑不安起来。
特别是吴功这些犯了事还没判刑的,此时更是像个驼鸟般深深把头埋了下去,生怕上面的老总会注意到自己。
这或许就是当老板的威风,只要有了利益上的羁绊,那怕再桀骜不驯的人也得乖乖低下头去。
咚……
好半天过去,方修竹像是终于作下了决定,他忽然重重地叩了一下桌面,手指停了下来。
这是要宣判了吗?
众人的心都狠狠跳了一把,有些茫然又有些惊惶地抬头,朝前面那个攥着他们薪水的老板望去。
方修竹定定地开口:“一直以来我都有告诫大家,企业生存的根本就是品质问题。钟副总,当初我把品管部交给你时,你还记得你曾经向我保证过什么吗?”
钟副总一愣,脸色更是难看,他艰难地点了点头,应道:“记得!”
一堆副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也不禁难看起来。
钟副总沉默了好大一会,这才一脸惨白地把当初的承诺话说了出来。
“出现重大品质事故,造成公司重大损失,影响极其恶劣的,自辞副总职务,赔偿公司一切损失。”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更是静得吓人。
所有人都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特别是像吴功这样的,脸上的肌肉都不禁哆嗦了起来。
当初上任时都是意气风发,承诺也不管不顾地说得顺口。然而真要赔偿一切损失时,他们一帮打工的哪里赔得起。
“人事部?”当着一堆人遮遮掩掩的目光,方修竹不置可否,他扭头朝右手边的人事部副总唐雪望了过去。
“唐副总,如果我没记错这段时间品管部钟副总请假了,是吧?”
唐雪一愣,然而并没第一时间回答。
她站起来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资料,说道:“品管部副总钟守信,于四周前因妻子生产获准休产假。请假时间共45天,其中15天为无薪假。至今……仍处于休假状态。”
嗡……
会议室忽然一阵沉闷的嗡嗡声响起。
都是一个公司的副总,平时也互有往来。钟守信请假这事有人知道,也有人不清楚。
然而此时无论知道不知道,一堆副总都哭笑不得地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知该挂个什么表情。
前面的方修竹脸色更是忽然柔和下来,呵呵地问道:“老钟啊,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孩子生了吧,是男是女?”
这画风转弯太大,所有人包括钟守信都愕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失魂落魄地直着两只眼睛,呃呃呃地呃了半天,才连忙干笑着答道:“呵呵……一切还好。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方修竹哈哈一笑,说道:“原来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