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见安东王幕僚神色有异,忙问道:“安东王到底因何要自尽?”
安东王是被朝廷大军吓死的,但这话安东王幕僚不敢说,犹豫一下,说道:“启禀忠国公,七王叛乱以来,安东王一直焦虑不安,后悔当初与叛逆有联系,后来听说忠国公率军回京要路过安东卫,而呈送给太后的请罪折子迟迟没有回应,以为朝廷不能原谅自己的罪责,便以死谢罪,求得朝廷宽恕家眷!”
韩非接过呈送上来的安东王悔罪折子,翻看了一遍,叹道:“这都是阴差阳错造成的,本座率军经此从济南府回京,一来这条路回京快捷,二来是顺便巡视东边沿海防务,实没有问罪安东王之意,不想还是造成了误会。安东王的请罪折子呈送京城后,太后令转送本座处置,这一来一去耽误了时间,本座刚刚才收到奏折……唉,说起来,安东王之死,本座也有过错,不知安东王王府还有些什么人?”
“这都是安东王心虚造成的,怪不得忠国公!”安东王幕僚施礼道:“禀忠国公,王府内有两位王妃,一位世子和两位郡主。”
“哦,安东王世子和郡主多大了?”
“禀忠国公,世子今年十五,两位郡主也还未成年。”
“世子和郡主都未成年,可悲可叹呀……”韩非忽然发现安东王幕僚气质不凡,眉宇之间隐现智慧的神采,便道:“本座还未请教先生大名,不知可有功名在身?”
安东王幕僚连忙施礼道:“忠国公客气了,学生蓝羽,早年连续几次会试不中,也就淡了入仕之心,接受了安东王的招募,在王府整理些文案。”
“科举考试存在诸多弊端,自古以来就有很多大才遗憾落榜,本座观蓝先生器宇不凡,有意请先生入韩府为幕僚,不知蓝先生意下如何?”
蓝羽愕然望向韩非,见韩非满脸诚意,低头沉思片刻,说道:“学生能得忠国公赏识,感激不尽,非常愿意为忠国公效劳,但故主刚刚过世,一门孤寡无依无靠,学生怎能弃之不管?”
“蓝先生忠心可嘉,本座非常欣慰!”韩非笑着示意蓝羽一旁坐下,又道:“安东王之死,本座也难辞其咎,蓝先生以韩府幕僚身份代本座留此处理安东王后事,如何?”
“学生遵命!”蓝羽起身答道:“请公爷示下,如何处置安东王后事?”
“人死罪消,安东王以王侯之礼厚葬吧!”韩非思索一会,又道:“安东王的子女还未成年,就不必留在封地了,本座留一支兵马,协助先生处理善后事宜,撤销王府侍卫军编制,遣散王府内闲杂人员,安东王安葬后,先生亲自护送安东王王妃和子女来京城,本座会奏请太后妥善安置。”
有封地的番王终究是朝廷的隐患,安东王作为最后一个就番的番王,既然自己死了,韩非也就顺势裁撤了封地,至于安东王子女,养在京城就是了。
蓝羽领会了韩非的意图,也明白此举对大华是利好,忙道:“学生遵命!”
安东王的死引来舆论一片感叹,如此一来,大华分封的八个番王一扫而光了,从此,朝廷不再有番王的威胁。但,一些阴谋家却发现,皇家的势力也败落到了极致,韩非在朝中的权势必然更加高涨,也没有任何制衡的力量了,这到底是皇家的运数如此,还是韩非有意造成的?
但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至少如今韩非是无可争辩的胜利者,胜者为王败者寇,各方势力都是争先恐后为韩非歌功颂德,以争取在新的政局中分享利益大餐。
韩非率领大军取道济南府回京,一路上个县府迎来送往自是不提,过了济南府,离京城不远了,韩非便命人提前向太后呈送了回京复命的折子。
韩非要回京了,摆在眼前的首要之事就是如何封赏,毕竟这次征讨叛军是实打实的功劳,堪称中兴国运也不为过。西宫太后贾元春虽然不善于朝政之事,但也明白大军凯旋归来,必须要封赏功臣,一般将领的封赏可以留待韩非回京后再处置,针对韩非的封赏方案要提前拿出来。
韩非是贾元春亲弟弟,是最信任的人,也是她母子的救命恩人,这次又立下了如此大功,什么样的封赏她都愿意,关键要大臣们不反对。贾元春接到韩非的奏折,立即召见内阁大臣商议。
内阁首辅杜云次辅江枫都与韩非关系密切,其他人不愿得罪韩非,便等待两人先发言。
江枫在朝堂的势力并不强,唯有紧跟韩非的步伐才能保持地位,上次在韩府已经被龚敬抢了先,这次急忙奏道:“启禀太后,忠国公功在千秋,就是封王也不为过,具体还请太后决断!”
“封王?好,哀家准了,众卿商议一个封号吧!”
大华还没有封外姓王的先例,其他人正要反对,想不到太后贾元春这么急着就决断了,看来她早就属意封王了,其他人哪还敢枉做小人,得罪了韩非?
杜云见太后决断了也是一怔,猛然想起苏州老友的预言,暗叹都是天意,便道:“启禀太后,忠国公倡导明心见性,老臣建议封忠国公为明王!”
“明——日月行空,普照万民,非弟的功绩当得明王的封号!”贾元春肃容道:“传哀家懿旨,封韩非为明王,皇上未亲政之前,军国政事皆有明王裁决!”
“明王?”韩非接到内卫传来的消息,心中一愣,自己是小明王的后人,想不到朝廷也封了一个明王,这是天意还是巧合?
京城西郊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