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捷军士气得脸涨得通红,浑身颤抖,挺起身,手指那名官员,怒喝道:“你……你胡说八道,我们是圣上的亲卫军,岂会虚报战功?”
那名官员鄙夷的扫了一眼报捷军士,哼道:“你们这么当兵的,心里只有战功……”
“够了!”皇上抓起手边一个瓷瓶,扔向那名官员,怒喝道:“前线将士在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你却在此凭空捏造,肆意歪曲,是何居心?”
那名官员激灵灵一颤,急忙拜伏在地,请罪道:“陛下息怒,微臣失言了!微臣并非否定前线将士的功绩,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为了一己之私,就可以哗众取宠,信口雌黄?如若朝臣都像你这般,那朝廷的信义何在,朝堂的威严何在?你这样的轻狂之徒,根本不配朝廷官员的身份!”皇上怒气腾腾,朝殿外喝道:“来人,将此轻狂之徒赶出朝堂,贬为庶民,永不录用!”
“啊,皇上……”
“皇上息怒!”内阁首辅阮长风想不到皇上怒火如此之盛,急忙出班求情道:“启禀皇上,陆大人之言确实有时检点,但其本意也是为了朝廷,求皇上从轻发落!”
“本意?什么本意?阮大人,你真以为朕好糊弄,不明白你们故意制造谣言,打击韩非的声望?”
阮长风心头一震,急忙寇首道:“陛下,老臣绝无此心!”
“阮大人,你有也罢没也罢,闹腾够了就该反省反省!”皇上扬扬手中奏折,冷道:“韩非绝不会负朕!朕的亲卫军绝不会负朕!这里有缴获的白莲教南天法王部的名册,你阮大人若是有疑惑,尽可去查验!”
皇上此言一出,群臣震惊,不少人本以为皇上打击勋贵,贬谪贾家,韩非作为勋贵中的一员,应该也不会重用,想不到皇上对韩非如此信任。
阮长风知道今天走了一着臭棋,急忙说道:“老臣相信忠义伯和亲卫军不会欺瞒皇上!”
皇上扫了群臣一眼,起身道:“重奖报捷的军士,退朝!”
今天朝堂的一幕,明眼人似乎看到了什么,急忙约请友好相互谈论。
左佥都御史余世英赶到内阁次辅杜云的值房,说道:“恩师,弟子觉得今天朝堂上的一幕有些古怪,圣上信任韩师弟信任亲卫军,自然在意料之中,但对诽谤的陆大人的惩戒似乎也严苛了一点,此中是不是暗示了什么?”
“世英,你能看到这一点,为师很欣慰!”杜云含笑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宠信一个臣子,也会放在心里,今天之所以当众如此表态,主要是因为守正的身份!”
“恩师之意是……”
“世英,皇上最近一段时间严厉惩戒勋贵,是因为勋贵们确实闹得不像话了,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但也绝不会把勋贵们连根拔除了,毕竟勋贵家族关系网庞大,影响力不小,攸关大华的根基和稳定。守正是勋贵中的一员,亲卫军多是勋贵子弟领军,皇上此举就是为了安抚勋贵阶层。”
“恩师所言甚是,弟子原先还担心韩师弟回京后,会受到贾家的牵连,现在看来,韩师弟回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嗯,守正对此事看得透彻,你看贾家事后立即进宫请罪,上交大观园,自请削爵,得到了皇上的赞赏,为师看必是出自守正的谋划。”
“韩师弟思虑周密,弟子多虑了!”
“你们师兄弟相互关心这是应该的!”杜云沉吟片刻,又道:“世英,守正的前程远大,必然会在你之上,你要善尽辅佐之能!”
“恩师放心,弟子也看明白了,知道怎么做!恩师,皇上已有安抚勋贵之意,接下来弟子该如何做?”
“安抚不能停留在口上,要为勋贵阶层出一口气!”杜云取出一个卷宗,递给余世英,道:“这是弹劾勋贵的始作俑者,御史裴光的违法证据,明天早朝,你安排人弹劾!”
余世英心中一凛,惊道:“这是……”
“韩府递过来的……这是守正对贾家作个交代!”
荆湖地区接连发生的事,震撼人心,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忠义伯韩非,连出重拳,先是一网打尽了贪官污吏,随后又是一战歼灭了白莲教南天法王部,给人们留下了杀伐果断的影响,彻底震慑了宵小,为后面号召流民返乡恢复生产,奠定了基础。
不过,由于抓捕的犯人太多,给审讯工作带来非常大的难度,数百名犯人,想要一个个审问清楚,没有数月时间是不可能的。但当前的形势,根本等不了那么久。要想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连审案专家锦衣千户也是一筹莫展。
“大人,这么多的犯人,短期内恐怕无法审问终结!”
韩非明白锦衣千户的意思,皱眉沉思,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千户大人,让犯人相互之间检举揭发,数天就可能审问完毕了!”
锦衣千户愕然道:“犯人相互检举揭发?”
“不错,那些匪徒相互之间本就没什么道义,给点利益,他们按捺不住了。比方说,把他们饿一段时间,然后告诉他们,检举有功者有饭吃,必然有人心动了。只要有人开了头,并得到了报酬,那么其他人还坐得住吗?”
锦衣千户本就是审案的行家里手,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其中道理,敬佩地说道:“大人高明,卑职敬佩万分,卑职这就去办!”
审案的事交给锦衣府,韩非专门引导灾民回乡,发放赈灾钱粮,督导灾民进行夏种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