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听到贾母的责问,连忙躬身答道:“启禀母亲,儿子查问过了,环儿去非儿的酒楼用餐,短了些酒菜钱……儿子知道母亲疼爱非儿,但这次他确实做得过分了……”
“糊涂!亏你还是朝廷命官,就这么偏听这个小畜生的一面之词?”
贾政一愣,情知贾母话里有话,忙对贾环冷喝道:“小畜生,快将事情经过如实招来,若有不实之词,严加惩处!”
“我……”贾环看看贾政,又看看冷着脸的贾母,低垂着头不敢回话。
贾母一拍桌子,大喝:“快说!”
贾环浑身一颤,跪在地上,急道:“老祖宗,孙儿这就说……”
他随即见自己和几个朋友在悦来居喝酒,欠了将近二十两银子的事,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说到这里,他又补充道:“孙儿不是不还,只是暂时没……没有!”
贾政听得气极喝道:“小畜生,你一顿饭就吃掉二十两银子,竟然豪奢到如此程度?你拿什么去还?把你这个小畜生卖了,也值不到二十两银子!”
“别打岔,让他继续往下说!”贾母瞪了贾政一眼,又对贾环喝道:“把非儿为何打你的原因说出来!”
“是……”贾环不敢望着贾母,垂头说道:“就是……是这个原因!”
贾母冷冷说道:“小畜生,看样子,你是不打不招,是吧?你以为老身跟你爹一样好糊弄,会相信非儿仅仅为了二十两银子的事打你?来人呀,小畜生不招就狠狠的打!”
赵姨娘又扑在儿子贾环身上,哭道:“老祖宗,环儿都招了,您不能屈打成招呀!”
“把赵姨娘拖开,给老身狠狠的打这个小畜生!”
贾环见母亲赵姨娘被两个婆子拉开后,没了保护的人,心头完全慌乱了,急道:“老祖宗,别打了,别打了,孙儿全招了,孙儿不该骂他是私生子……”
啪——
贾母拿起一个茶杯,砸在地上,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贾环,怒喝道:“小畜生,这话是你该说的?非儿一巴掌打得太轻了!”
贾母又指着贾政赵姨娘,喝道:“你们听听,这就是你们教导的好儿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辱骂非儿,贾家还有没有家法?给我狠狠的打,关在屋里,三个月内禁止出府!”
贾政听到贾环竟然骂韩非为私生子,也是气得满脸涨红,一等贾母离开,立即对下人喝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执行家法,打死这个小畜生!”
“老爷——”赵姨娘挣脱两个婆子的手,又要扑上来护着。
“你胡闹得还不够吗?”贾政怒斥赵姨娘,道:“小畜生被你教养成这样,你还有脸护着?”
贾环冒犯韩非,被韩非打掉一颗牙齿,回府又遭到贾母贾政严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贾府。有心人从中明白了一个道理,韩非决不能轻易招惹,他连同父异母的弟弟都不轻饶,何况其他人?
荣国府靠东边一个院子里,王熙凤一边翻看着账簿,一边听通房丫头平儿讲述着贾环受罚的经过。
平儿把前因后果说完,又道:“二奶奶,您说那环少爷不是找死嘛,惹谁不行,偏偏去招惹非少爷,非少爷那可是老祖宗的心肝宝贝,连鸳鸯姐姐都送去了韩府,老祖宗肯定护着非少爷的!”
“没见识的丫头,非少爷是需要老祖宗护着的人?”王熙凤瞪了平儿一眼,说道:“非少爷是皇上赏识的人,将来要入阁拜相的,多少人巴结还来不及呢!韩府有钱有势,晴雯一步登天,现在在外面,比我这个当奶奶的还要风光,你没听院子里那些丫头,哪一个不盼着去韩府?老祖宗把鸳鸯送去韩府,是为了鸳鸯着想,而不是非少爷!”
平儿心头一阵默然,半响又道:“奶奶说的是,韩府说起来,和咱贾府是一家人,下人的例钱却是这边的两倍,干得好还有丰厚的奖励,那些势利的下人想去也正常。奴婢不明白,非少爷既然也是贾家人,为何要在大庭广众下打环少爷,这不是自家人难堪吗?”
“若是我猜的不错,非少爷这是借题发挥呢,只怪环少爷倒霉撞上了!”
“奶奶,你这话是何意?”
王熙凤瞧了一眼平儿,哼道:“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非少爷何等家世,岂会在乎二十两银子?而且,环少爷再怎么没出息,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何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发火?他这是杀鸡骇猴,打给有些人看的,我可听说不少人故意去韩家店铺赊欠物品,拖着不付钱,他这是警告那些人!”
平儿尴尬地说道:“奶奶,琏二爷也去韩家店铺赊过物品,还没付账!”
“糊涂!我一直都在想着如何去韩家拉交情,他竟然做出此事,不是自寻死路吗?你明天立即去韩家店铺,把欠下的账款付清了!”
“奴婢遵命!”平儿答应着,又说道:“奶奶,你这是准备和韩府合伙做生意?”
“贾家产业那么多,日子却越过越紧巴巴的,还不是因为没有善于经营的人?金陵薛家以前的情况,你也清楚,薛家老爷在京城的故居都没钱修缮,如今你再看看他们家,何曾为钱发过愁,还不是因为薛家老二与非少爷结义了,靠着韩家赚了大把的钱?”
“说的是呀,咱贾家的产业若是有非少爷经营,肯定比薛家更有钱!”
“非少爷是精明人,连认祖归宗都不愿意,怎么会接手贾家产业这副烂摊子?现在唯一办法,就是与韩府合伙,这两天,你帮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