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皇后上前一只手死死地抓住赵煦的衣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哭诉道。
“朕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御医不管用,朕就让梁师成将全汴梁城中的名医、游方郎中、奇人异士都请来。你放心,一定会想到方法的。你看看,这些方法,你觉得那些能救咱们的孩子?”赵煦轻轻拍了拍刘皇后的背部,试图安慰她,说完,就把刚才统计的那些奇思妙想,祖传药方全都递给了刘皇后。
刘皇后连忙用手中的绢帕擦干了眼泪,接过这一摞纸,翻看了起来,不过,她越看脸色就越差,即便她现在已经急得快要发疯了,可基本的理智还在,正常人看到这些东西,都知道不靠谱。而那些药方,更是不敢轻易给她自己的儿子赵茂服用。
其实,刘皇后自己也清楚,御医们不敢开药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小皇子实在太小了。
开的药方,药力轻了,根本就不到任何的效果,药力重了,小皇子却又根本无法承受。而且,小孩子能够喝得药物数量有限,喝得多了,肯定会伤害小皇子十分脆弱的肠胃。
刘皇后双手无力的将那些所谓的秘方和妙法扔到了御案上。
“陛下,臣妾,臣妾……”刘皇后有些踯躅地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却难以启齿。
“皇后,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赵煦也明白对方这是的失落感,安抚道。
“陛下,其实,汴梁城中还有一位能人异士,您是否还未问道啊?”
“谁?能问的,梁师成都给朕招来了,应该没有遗漏啊!”赵煦也些不确定地问道。
刘皇后一听,终于鼓足了勇气咬着牙关,说出了一个让她非常厌恶的名字:“蔡道!”
“啪啪啪!哎呀!朕怎么把他给忘了,梁师成这个狗奴婢,人就关在他的大牢之内,这个狗东西一定又怕这怕那,才不敢在朕面前提起他。传旨,让梁师成立即将蔡道放出来。”赵煦闻言,立即气得大拍御案,开口大骂梁师成。
这一次,赵煦倒是没有冤枉梁师成,这个油滑的太监早就想到了这个异常适合的人选,可是,他就是不敢当着赵煦的面提起蔡道的名字。
宫中的人如今都知道官家此时正在气头上,谁没事愿意提起让官家一直都气恼的人啊!
宫外的小太监很快就将这个消息传给了梁师成。
“贱女人!”梁师成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够听到的声音暗骂了一句,他就知道刘皇后来见赵煦就没憋什么好屁。
难怪蔡道长一直都非常反感这个女人,你自己做下的缺德事,害了自己的儿子,实在没办法了,这个时候才想起蔡道。把道长来进去也就是了,可却害得他也跟着被官家埋怨。
梁师成真觉得自己非常冤枉。
既然官家已经下旨,梁师成便立即来到皇城司的大牢,亲自来请蔡道入宫。
在大宋朝,文官被关入大牢并不会向其他朝代那样,饱受狱卒的欺凌,因为,文官是一个整体,如果那个狱卒敢乱来的话,随便来一个七品的御史,就能够把大牢里的狱卒都发配到边疆。哪怕它是皇城司的大牢。
大宋的皇城司,的确是大宋皇帝监视文武百官的工具,可是,这个机构对文官最多只有监察权,却没有执法权。当然,狱卒们也不是没有办法整治这些入狱之后还自觉‘高贵’的文官。将牢房整治的脏乱差,给他们的伙食也准备成猪狗都不吃的食物。
有人投诉,那更好了,监牢的班头还能向上面要点资金。他们可是给所有的犯人发放同样的伙食,既然是囚犯,当然要一视同仁了。
于是,一些没什么骨气和后台的文官,也不得不向狱卒和班头缴纳一定的伙食费,被褥费之类的费用。
可对于武官、以及其他人,来说,监牢里的班头和狱卒们便是这里的天。
当然,这一切都与蔡道无关,即便是被皇帝陛下亲自下旨关进皇城司的监牢,可这里的班头和狱卒们,谁也不敢得罪这个年轻的过份的道长。
先不提,其父亲是在延安府屡立战功的鄜延路经略使蔡卞,其伯父是御史中丞蔡京。两个兄弟还是官家的亲戚,但是蔡道个人的影响了,就足够让这些班头和狱卒们对他另眼相待了。
每日好吃好喝的供上,班头还自掏腰包,给蔡道准备了一套崭新的铺盖,狱卒们在蔡道入监之前,就打扫出了一个非常干净的单间。
这是因为,这些底层的小人物都知道,蔡道虽然待人和气,不亏待自己的手下,可他对自己的敌人从来都是心黑手狠,决不留情的。
别人不说,就是那位官中侠郑侠吧!
郑侠一个四十多岁的官油子,以芝麻绿豆般的小官身份就斗倒了威名赫赫的拗相公王安石,可是,他与那是还是个孩子的蔡道,斗了近十年的时间。
结果呢?
民间有传言,郑侠在西北先疯后死,而他的家人全都被那些狼心狗肺的党项人掳到西夏国,男人为奴,女子为妾。
你说,惨不惨!
这么说起来,身死族灭,都算是仁慈的了。
司马家和文家的结局都还算好的,起码他们的家人还能够在西夏国得到重用和保护。
因此,当梁师成走进大牢的时候,蔡道居然正醉卧在被子里美滋滋地作着美梦呢!
好不容易将蔡道叫醒之后,梁师成以为,他肯定会记仇,如果赵煦不给他一个说法的话,这小子说不定会赖在大牢里不走了。
没想到,当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