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梁师成也不看其他人,还是坐在属于他的那个角落里。
“这么说,陛下也准许我等招募部曲了。”曹公子惊疑不定地问道,不过,他询问的方向却对准了梁师成。
梁师成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点了点头而已。
“既然官家自己都这么做了,想必也不会拦阻大家发财。不过,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诸位可不要忘了贫道之前提到的条件。”蔡道没想到赵煦把梁师成派来,还能够让这个死太监当场说出口,看来,赵煦也是下定了决心了。
既然如此,蔡道准备说一些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刺激一下梁师成和在座的人。
“诸位静一静,静一静。”梁师成突然站出来表态,还是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波澜,一些相熟的世家公子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讨论起来,蔡道不得不开始大声维持秩序。可他的话并没有什么效果。一怒治下,蔡道上前抓起跟前酒桌上的一个大茶壶,用力甩在楼板之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这一下,众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茶壶扔得比较远,所以,里面的茶水并没有溅到蔡道自己的身上,而且,从头到尾,蔡道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过。
众人只听蔡道淡淡地说道:“诸位,我大宋,重文轻武,这是万世不易的国策。也正是因为如此,诸位公子享受着先祖拼死换取的富贵,可是,你们当中大部分人如今却被养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当然,你们当中可能有人想要弃武从文,投身到文官们的怀抱。”
说道这里,蔡道扫视了二楼当中所有的人,这才接着说道:“在这里,贫道还是劝诸位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在那些文人眼里,丘八就是丘八,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们这些武将世家的公子哥,从出生以后就已经被那些当朝的文官们贴上了标签,除非你们生来就同苏大胡子兄弟一般,才华横溢,诗词满腹。不然,想要考中进士,比登天还难。所以,贫道在这里奉劝你们,还是死了那条仍然再挣扎的心。”
这番话说完,蔡道主动闭了嘴,可这一次,整个二楼当中,却没有一个人在私下里议论了。
大实话真得很伤人。
在座的诸位公子,要说个个都心存大志,志向高远,那肯定是骗人的。
里面愿意就此混吃等死的人还真不在少数,可世家大族里也有争夺,这次和蔡道谈判的这些俊彦都是在家中比较得宠的嫡子,自然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和将来的生活。
可是,他们的兄弟呢?特别是那些在家中不得势的庶弟,
还有他们的那些已经出生、还未出生的子孙呢?
他们当中并不都是傻子,自然在家中看到过自己的亲弟弟和庶弟们,在看自己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那种取而代之的炙热眼神,有的人是蛮不在乎,可有的人却在心里面怕了。
是真的怕了。
在任何朝代,为了承袭家中的爵位,骨肉相残的惨剧发生的不是一桩两桩,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特别是武官家中的事情,文官是乐见其成的,却并没有兴趣将之记录在史书当中,所以,这样的事情在后世的宋史当中记录的并不多。可是,这种事,在汉唐的史书当中却有不少。
在做的诸位当中,也不乏家中的庶子或者不受待见的嫡子,这是,因为他们家族的长辈并没有像曹家和潘家那样,提前了解一些详情,自然也就重视和蔡道的这次谈判,可为了给曹家和潘家一个面子,这才派了这些人前来赴宴。
而正是这些人在听了蔡道的话之后,心中十分的愤懑和难受。
“蔡道长,洒家承认你说得是大实话,可是,我等除了混吃等死,又有什么办法呢?陛下即便真得出兵征讨倭国,难道,还能让我等领兵吗?”这时,终于有人主动站出来怼蔡道了,这次站起来说话的却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他身上的衣服倒是挺华丽的,可站在众人当中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为什么不能呢?”蔡道淡然的反问了一句,却有没有给对方任何的档案,却问道:“很好,真得很好,能问出这么一番话,说明公子你的心中还是有一股子不甘心就此自甘堕落的勇气的。不知这位公子高兴大名呢?”主动问对方的姓名,这还是蔡道上楼之后的第一次。
要知道,那个屡屡说中重点的曹家公子,蔡道都没有兴趣知道他的名字。原因,很简单,那位‘曹公子’无论是打扮,还是说话的声音,都装得挺像回事的。可蔡道第一次看到对方之后,一看就看出对方是个西贝货,他只是不想沾惹上麻烦罢了。
“在下杨宗文。”那位文生公子应声答道。
蔡道不确定地问道:“哦!同州观察使杨公是公子的先祖父,还是先君呢?”
“是先祖父!”杨宗文有些羞赧地回答道。
他羞赧,是觉得自己给他的祖父丢脸了。同州观察使说得就是杨文广,自从杨家将的第三代名将病故之后,整个杨家就是倒了顶梁柱。虽然没有树倒猢狲散,可杨文广的同辈兄弟,以及第四代继承人全都没有了先祖血战沙场的本事。倒是有人企图走从文这条路,来复兴这个杨家。
可正像蔡道所说的那样,除非你是苏轼、苏辙兄弟,才华出众到那些文人压都压不住,这才有可能有出头之日。即便降低一个档次,如同秦观和晏几道那样,宋词做得出类拔萃也行。可是,就是徽宗朝周邦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