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足的阳光让费尔顿港冬天的脚步格外的匆忙。
在大半个塔门大陆还在北风的嘶号中瑟瑟发抖的时候,在这个大陆西南的角落,丰沛的雨水已经使乡下庄户人家刚刚撒下的种子迫不及待的冒出了细芽。
听说遥远的伯利亚的冰雪还有数米之厚,不过来自那里的商人们却早已经带着他们的车队赶到了费尔顿。
他们脱掉了不合时宜的狗皮帽子,和棕熊的皮毛鞣制的皮袄,一个个在早春的寒风中赤裸着上身。为了多带一些干肉,贪婪的商人甚至没有带上足够的衣物。当然了,对于这些来自高山与冰雪的国度的汉子们来说,大陆南方的天气永远都称不上寒冷。
各个内陆国家和北方诸国的大小商会云集在这个并不算出名的城镇当然不是为了观光旅游。在整个塔门大陆南方绵延近十万里的海岸线上,这个偏居一隅的城镇是少数的几个没有被握在各大帝国手中的不冻良港。
这意味着北方的走私商人们想要赶上一年中最盛大的流金的盛宴,费尔顿港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毕竟南方各大王国首先要考虑国内豪商们的钱袋子,没有哪个财政大臣希望在新年的伊始就为赤字发愁。
经过了漫长的严冬的拷打和折磨,食物匮乏、疾病丛生,死亡在整个蛮荒大陆上蔓延。奄奄一息的兽人们都瞪大眼睛看着北方的海平面,各大部落会愿意用高出数倍甚至十倍的价格来换取新年第一船的粮食和药材。
精明的商人们几乎看到了整船的黄金和宝石以及无数的药材和皮草。但前提是他们能获得第一批开往蛮荒大陆船队的名额,为此费尔顿航务所和贸易所门前的石阶几乎都被踏烂了,为了船上有限的位置,每个商会都倾尽了手段。
洛林领的领民们对这一切早已经习以为常,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
帝国历4173年的圣悼日刚刚过去,狂欢的人们分享了新年的第一船渔获。傍晚的海风略微有些腥咸,醉人的酒香依然弥漫在这个城镇,就连庄园里的狗都眯着眼享受着惬意的黄昏。
林洛靠在华丽的香樟木精雕而成的大床上,格外艰难地睁开简直像粘在一起的眼皮,蹭了蹭天鹅绒的枕头,用力摇了摇头,驱散连日来的晕眩感。
透过庄园的明亮的落地窗看着远处城堡的晦暗塔尖,灰黑色的古堡像是择人而噬巨兽。他轻轻叹了口气,不经苦笑起来,命运还真是有趣,谁能想到作为一个天天看着别人穿越的的宅男,居然真的会碰到穿越这种事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林洛低头看着自己那双苍白的近乎病态的的手,撇过头叹了口气,道:“你死就死呗,何苦连累我,一副药罐子身板,风一吹就倒。”他有些无奈的耸耸肩,作为一个标准的废物,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好过。
看着壁炉里跃动着的火焰,在炉边拉出长长的剪影。林洛心头笼罩着抹不去的阴霾,他略有些担忧的嗤笑着:“希望那位‘可爱的好弟弟’不要再关心他可怜的哥哥了。毕竟这个家伙早已经魂飞魄散。”
林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最终还是没能笑出来。权力的倾轧,总是伴随着血腥和阴谋。
一瓶绝大多数职业者都梦寐以求的灵魂增强剂,一个简单的反间计,其结果就是天才成了废物,而洛林家族继承人则变成了这个废物的弟弟。
不算高明的手段,却总能达到不错的效果。
昔日的天才当然不会甘心陨落,他试图把灵魂出卖给魔鬼,他几乎就要成功了,只可惜功亏一篑。一切似乎都被意外穿越的林洛破坏了,不,因该说,是被‘它’破坏了。
对刚刚穿越而来的林洛,唯一的好消息是,可爱的好弟弟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愚蠢的哥哥最后的挣扎都失败了。他也总算能喘口气,好好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林洛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渐渐淹没在夜色中的世界,冰蓝色的月亮安静的悬挂在空中,泉水之月的到来,意味着一年的开始,这是一个新的世界,这是一个新的我。他突然想起了突然想起《了凡四训》中的一句话“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往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既来之,则安之。
“嘿,世界,我叫林洛,我来了。”
林洛在床上挣扎了两下,努力坐了起来,然后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复下来。
然后他有些无奈的闭上眼,开始让灵魂沉入这个倒霉蛋的记忆,毕竟,林洛不想自己和他一样,糊里糊涂的活着,最后糊里糊徐的死。不过就偶尔闪过的记忆片断来看,这恐怕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这个叫做艾文·洛林的少年,他的记忆好像全息电影一般浮现在林洛的眼前。
这个十六岁的小子,他的过去可真是让林洛叹为观止,不经赞叹道:“这个混蛋真不愧是一个堕落的人,一个邪恶的人,一个没有丝毫廉耻的人,一个赤裸裸的恶棍。”在他短暂的生命中,从可以走路算起,他的人生主要获得了两大成就——十四岁之前欺男,十四岁之后霸女。
作为洛林家族子爵爵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他是所有人口中的天才。
他拥有天生有着无人能及的灵魂力量,在他还是一个婴儿时,他庞大的灵魂力量甚至让一些大魔法师惊讶。在这个灵魂就是力量的世界,这意味着,无论他成为骑士、法师还是牧师,他都会比别人强大得多,他从幼年时,就被誉为“家族的未来